肖婶阴沉着脸,“这孙家真是欺人太甚!”
肖婶早年跟着宁夫人在穆家,自是风光无限,后来随着宁夫人嫁到了宁家,因为宁家早就已经分出来,所以跟着当家主母也是清闲。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所以,等着香叶一走,肖婶的脸再也绷不住了。
沈团团倒是不明所以,“是香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肖婶你别往心里去,别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肖婶摆摆手,“哪能呢,香叶这小丫头好着呢!文小姐特意差遣了香叶过来报个信,生怕咱吃了亏了。”
沈团团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难不成是隔壁的?”沈团团很清楚自家人都是规规矩矩地在船尾活动,鲜少去跟人走动,怎么可能去招惹了人!再说这船上也这么三家人。
“肖婶你快坐下慢慢说!”
肖婶也顾不得主仆之别,谢了座后,就与沈团团一一道来。
原来这孙家一大早地就闹腾,是有原因的。
且说这孙家的厨娘天儿才亮就得去灶房里做早点了,孙家主子多下人多,所以要赶早地去,要不然等主子起了就没有早点儿,就会挨了责罚。所以厨娘早早地就起了,要说得亏了孙家的厨娘带了俩个, 俩个厨娘到了分配来的灶房,开门进去, 如同往常一样,舀米做粥。
哪成想,一袋袋堆在墙角的米袋子没了!
当真是一粒米都没有了!
厨娘很清楚的记得,在石炎城停妥的时候,采买的一共买了整整六麻袋的米面!这会儿,什么也不剩下了!就是连其他的肉食也没有剩下!
厨娘原本的那一点儿睡意,给吓得精光,也不顾是否会被责罚,惊声嚷嚷了开来。
说到底,这原本是孙家的事儿,挨不着宁家什么事儿。
不过据文沁让香叶带过来的消息,说是孙家如今怀疑人偷了粮了。若不然,好端端的,这米粮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
至于这偷了粮的人么,自然只有家境贫寒的庄户人家的宁家了。
这话还是文沁偷听来的,也顾不上自己的名声,就让香叶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将消息给带了过来。
沈团团也是气愤难当,“孙家这是想挑软柿子捏了?”
“听香叶说,孙三夫人一早地就拜访了文老夫人,文老夫人劝了几句,说是宁家断然不可能贪墨这几袋米粮的,劝着孙三夫人往别处寻寻,也不知道这个孙三夫人有没有听进去。”肖婶难得动那么大的气,真是恨不得将孙家人给一一捏死算了。
宁南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不言语,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手,听着沈团团与肖婶二人义愤填膺地谴责孙家这个糊涂蛋。不,不是一个糊涂蛋,是一窝糊涂蛋!
肖婶气不过,原本寡言的性子愣是被逼得碎碎念,“去我跟老太爷说一声,免得一会儿吃了亏了!”
沈团团眼瞧着肖婶气鼓鼓地冲进了宁老头儿的屋子,沈团团就是想拦着也没拦住。果然,不出多会儿,宁老头儿的屋子里传来了宁老头儿的爆吼声……
“我怎么瞧着,肖婶最近越发地有——有人气了?”沈团团仔细了一下措辞,到底还是觉得有人气儿更有感觉。
宁南星倒是并不以为意,“我小时候,肖婶时常跟在我娘的身边,虽然不大说话,但是脸上也经常带着笑脸,肖婶办事最是稳妥,所以我娘也是等闲离不得她!只是这些年,我跟祖父来了江夏城,宁家也日渐没落,主不主,仆不仆的,想来肖婶也无心说笑。只是如今不一样了,我也娶上媳妇了,也回京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肖婶这是有了盼头了……”
宁南星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