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惯洒脱的她,这个时候有了顾虑,生姜明显已经被他吞下去了,她去捞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觉得,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扯平的,你来我往之间,会牵扯出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海坤往后退了两步,俯身把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和生姜一一捡起来,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他脚步很急,也有些乱,从船长舱走到甲板上,他脚步顿住,左右看了看。
海坤寻思着,是直接回驾驶舱,撒手不管,还是去餐厅,找枇杷再要点新鲜生姜片,再回船长舱,把剩下的事情做完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枇杷从餐厅出来,跑到他面前,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去给她送点生姜。”海坤把手中的生姜递给他,指了指季鱼住的房间。
他转身走向船尾,走到床沿,纵身一跃,跳到了船舷以外的狭窄的横板上,快步走入鲸鱼嘴里,像是找到了一个安全所,长舒了一口气。
海坤直接往地板上一躺,看着天空,碧蓝如洗,很像一个人的眼睛。
他匆匆侧转身,转移视线,看向大海,海水很蓝,澄澈,更像一个人的眼睛。
他简直要疯了,索性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却闪过一幕幕清晰的画面。
异国他乡的海滩上,女人提着裙摆逃跑,浑身湿透,落魄无助;
海底里,女人手中的衣服将穿未穿,洁白如玉的裸一体,性感诱一人;
对战捕鲸船,女人被三戟叉刺伤,伤口流血不止,染红了海水,身体虚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地下美食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在灯火阑珊处回头遥望他。
海坤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睛,迅速坐起来,极力打住海浪般狂涌的思绪。
“船长大人,你这幅德性,是吃错了药,还是被色字头上的那把刀刺中了?”郑淙不知何时跟着过来了,站在侧边入口出,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给我一支烟。”海坤朝他勾手,黑眸盯着虚空。
“”郑淙想继续损他,看他神色焦躁的样子,不忍心再火上浇油,无声地坐下来,把烟和打火机推到他面前。
海坤点燃烟,抽完一支,又点了一支,再点一支
郑淙看着自己刚拆包的烟,一点点瘪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在一整包烟被消灭前,他伸手把烟收回。
“你当我开烟卷厂的?省着点行不行?”
“不行。”海坤抢先把烟拿走。
“我艹,他们不就搭个顺风船吗?又不是海上风暴,瞧你这鬼样。”郑淙不跟他抢了,知道抢不过他,只能在嘴上捞点口快。
海坤冷静下来,把烟盒还给他,静静地吸完手中的半支烟,责备他:“郑小姐说的两个人,你明明知道是谁,为什么不早说?”
郑淙笑答:“你当我白痴?我说了他们还能上船吗?”
“以后再发生这种破事,你也别上船了,直接滚回北欧去。”这一次,他就只能继续忍。
郑淙很欠揍地戏谑他:“听说,色字头上有把刀,忍字头上也有一把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海坤不理会他,经过一番整顿,他自我感觉已经基本恢复原初,起身离开了鲸鱼嘴。
他再次敲响船长舱的门,只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季鱼站在门口,自露出头,冲他笑,“那个,枇杷把生姜送过来,我自己已经擦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吃”
海坤一眼就看见船旁地板上放着的白色瓷碗:“你的手比大猩猩的手还长,可以伸到后背?还是你的头跟机器人一样,可以旋转一百八十度?”
“”季鱼伸手试了试,果然伸不到后背,够不着伤疤,再把头转了转,最多转九十度多一点点。
她怎么那么蠢,撒个谎也漏洞百出!
季鱼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房间,走到船边,直接在地板上坐下来,示意她也坐过去。
她想象一下生姜刺激皮肤的感觉,心里直发毛。
最可怕的是,不久前,男人海底捞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她晃了晃脑袋,再次驱散那些想起来就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景象。
季鱼把门关上,转身看向他:“一定要擦吗?”
“听话,女孩子身体娇贵,留了疤不好看。”他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哄小孩,拍了一下前面的空地。
“”季鱼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像清晨的海水一样,带着一丝清凉。
她心底最隐蔽的角落里,一直横着的那个硬硬的东西,突然化了。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在地上坐下来。
海坤起身,拉开书桌的抽屉,翻找了一番,找到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吸了两口,重新坐下来,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送到她嘴边。
不用他解释,季鱼也知道,是给她转移注意力用的。
她张嘴含住烟蒂,没吸,用舌尖舔了一下烟蒂,上面有男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季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又冒出那个问题,他们刚才到底算不算接吻?
她经常做那种疯狂的春一梦。可在现实生活中,她一直对接吻做一爱这些事,从生理上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