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城原本往前走的步子一顿,皱眉:“他现在在哪儿?”
赵管家小声道:“在后院训练场。”想了想,加了句,“跟焦公子。”
赵誉城嗯了声,“去后院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赵管家差点崩溃了:“不、不是吧……王爷你真的同意公主住进去啊?”
赵誉城睨了他一眼:“本王何时说公主要住了?给焦公子准备的。”至于那位作死的……想都别想。
第52章 周良鱼:……大戏啊。
赵誉城到训练场时,远远瞧见周良鱼正在一个男子面前得瑟,不知说了什么,手把手开始去教对方摆姿势,摆完了,背着手特别有成就感地绕着男子走了一圈,摸着下巴,似乎觉得缺了点什么。
等赵誉城走近,就听到周良鱼一把欢实的小声音:“对对对,我就说还差点什么……来,把这个顶上,这个是为了锻炼你的忍耐力的,防止你乱动,前功尽弃。”
赵誉城:“……”
“焦糖你就放心好了,你瞧我现在这么厉害,你只要跟着我,我一定把你培养的跟我一样厉害!”周良鱼豪情万丈地拍了一下胸口,就把手里的一截木头放在了背对着赵誉城的男子头上。
“公、公主……这样真的行吗?我看师父练功的时候,不、不这样啊?”焦堂宗不知这一天被周良鱼怎么“折腾”了,声音都有点不稳。
“这肯定不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式嘛,你师父那么厉害,都快赶上王爷了,我们如今……还处于初级阶段,好在我已经出师了,以后就有我给你特训了!”周良鱼边说着,边拍了一下焦堂宗的肩膀,焦堂宗抖了抖,头顶上的木头差点晃下来,赶紧站稳了。
焦堂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刚刚公主露了一手好像的确挺厉害的,可……
他抬眼看到一脸跃跃欲试要将自己所学都交给他的周良鱼,心底一暖,公主还是这么好,尽她所能帮他。
结果,不知周良鱼看到了什么,本来正说得手足舞蹈,突然嘎嘣表情一僵,心虚地往木人后躲了躲。
焦堂宗回头,看到不知何时誉王正倚着一株梨花树,面无表情瞧着公主:“继续啊?不是已经出师了?让本王瞧瞧公主到底有多厉害?这都能收徒了,要不……本王给公主开个武馆?公主去当武师?嗯?”
随着赵誉城的每句话往外倒,周良鱼往木人后躲得往下一寸:这厮怎么今个儿回来这么早?提前了半个时辰有余。
但当着焦糖的面这么怂也不行啊。
“哎呀,王爷你回来了?累不累啊,你看看这是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周良鱼一阵风一样从木头人身后蹿出来,手搭上焦堂宗肩膀上时,动作极快地将他头上的木头给塞到了腰后,掰着焦堂宗的肩膀一转,一个懵逼,一个灿烂,形成鲜明的对比。
“焦公子。”赵誉城忽视那张让人头疼的脸,朝焦堂宗淡定点头。
“誉王,冒昧打扰,还请见谅。”焦堂宗拱手,态度谦逊,未得到主人家的同意先是醉酒一夜,着实失了礼仪,可昨日见到公主着实激动,加上以后可能要与师父再次离别,多喝了几杯,未曾想不胜酒力,就这么……
“无妨……焦公子与珏太子的事情本王已然知晓,珏太子先前也写了信给本王,本王已派了人秘密前往协助,不日怕就有好消息传来。这段时日,焦公子尽管在誉王府住下。”赵誉城朝焦堂宗走去,在两人面前三步外站定,视线在周良鱼落在焦堂宗的肩膀上扫过,凤眸一眯,吓得周良鱼迅速收回手。
“你、你早就知道……焦糖要来?”周良鱼从话里提出关键信息,差点炸了。
这厮竟然瞒着他!
“知道,如何?”赵誉城原本沉沉的目光缓和了不少,挑眉看过去。
“不如何……”周良鱼嘀咕一声,敢怒不敢言,小眼神却蹿着两簇火焰扫过去:早知道竟然不告诉他,想挠他。
赵誉城精准地捕捉到他的小眼神:早告诉你?你确定不会搬个小板凳早早跑去府门口等着?等着告诉全天下?
周良鱼心虚,挺了挺胸口:你、你可以提醒我啊!
赵誉城的注意力被他的胸口吸引,脑海里闪过昨夜周良鱼醉酒间猛地扯开胸前衣服的模样,那白花花的一片胸口:“……”
周良鱼一直扮女子,几乎没在外人面前露过面,自然养得一身的细皮嫩肉,与他们这种在军营操练的糙汉子完全是两种肤色,简直记忆犹新。
赵誉城将视线转开了,压根不再往周良鱼那边瞥,周良鱼孔有一肚子的话要用眼神表达,结果对方不鸟他?
哎呦他这小暴脾气。
赵誉城同焦堂宗谈了一些详细大荆国的情况,周良鱼则是站在一旁一会儿搂一搂木人,一会儿趴在上面,最后干脆脑袋搭在木人的手臂上,怨念得瞧着那两人: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赵誉城视线不经意看过去,挑重点选了几个问题询问了之后,结束了话题,直接喊来赵管家送焦堂宗去新整理出的院子。
“等、等等,不对……说起来我还没说,我打算跟焦糖一起住过去。”周良鱼看焦堂宗要走,迅速跟过去。
“你确定?”赵誉城凤眸幽幽一眯,扫过去,看的周良鱼小身板一僵,有种被威胁的错觉。
“确、确定啊,怎么了?焦糖一个人住进去,万一燕帝怀疑派人查怎么办?我要是住过去,就当我一个人,不就行了?”周良鱼觉得他想的简直天衣无缝,突然冒出一个人不合理,但他住进去,假装焦糖不存在,这就合情合理了!他太聪明了。
“所以……公主是打算在我们在燕帝面前假装‘恩爱’之后,立刻就分房?嗯?”赵誉城不知何时靠近了,压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呼吸拂在肌肤上,周良鱼忍不住觉得怪怪的,迅速往旁边一躲,搓了搓耳朵: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这……这……可让焦糖一个人住也不妥啊?”
“怎么不妥?公主若是担心小竹那几人,尽管放心,本王派了十个侍卫守着,他们不会知道的。反倒是公主住过去,才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赵誉城直接一锤定音,焦堂宗虽然知晓公主对他没别的心思,但男女到底有别,也是同意的。
“公主,王爷说得对,还是我一个人住在后院即可,差点忘了,稍后还有一个人要过来,公主再住在一起,怕是不妥。”焦堂宗朝着周良鱼解释道,昨日见到公主太过激动,差点把那个人忘了。
“嗯?还有一个人,谁啊?”他不记得焦糖还认识珏太子之外的人啊?
“……是师父的盟友,公主可还记得当初师父误会公主强逼我入府,当时说过当年离开的时候,我若是有难可去找鲁沣。这个人就是鲁沣的主子,唤作黎彦弈,说名字公主应该不知是何人,不过王爷应该听过,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唤作一刀阁,这人就是一刀阁的阁主,鲁沣是一刀阁的副阁主,也是师父的义兄。这次鲁大哥去大荆国帮师父了,所以是黎阁主送我过来的,他受师父所托这段时间护我周全,他如今去处理一些私事,过两日会再来誉王府。”焦堂宗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周良鱼就懂了,眼睛瞬间亮了,小碎步朝赵誉城挪了过去。
“喂喂喂,一刀阁什么,听着好牛逼,那阁主武功是不是比你还厉害?”周良鱼激动的搓了搓手。
“怎么?出师了,想换个人?”赵誉城淡定地抬手,掌心不经意搭在一旁的木人手臂上,轻轻一掰,嘎嘣一声,木人成了独臂木人。
周良鱼:“……”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
周怂怂蔫蔫跟着赵誉城回了主院,那怂哒哒的小模样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瞧得赵誉城既好气又好笑:“你可知一刀阁是什么组织?”
“不知……”周良鱼来了精神,本来已经滚进了床里面,迅速挪到床边,探着头眼里求知若渴。
“这一刀阁之所以叫一刀阁,因为这阁楼里的每一位,一出手只一刀,即可取人首级,绝无二刀,所以……被称作一刀阁。”赵誉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周良鱼身上,清楚地看到对方本来还巴巴的小眼神,迅速瞪圆了,怂怂地将床幔扯了扯,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烛光映在眼底,仿佛在发光,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周良鱼一双眼生得当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