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颇有种越说越勇的气势,简清及时打断:“行,我知道了,祝你早日完成终身大事,把人追到手。”
闻言,李思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重新戴上墨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追到手不是什么大事,睡到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
“走了姐妹们。”
跑车在眼前一脚油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拖着行李箱的两人面面相觑。
顾流漪面露好奇,单手搭在行李箱上,别有深意地看向简清。后者一眼就明了她的意思,抢在女生出声前,一语道破:
“男,机长,高富帅。”
顾流漪笑了下:“不错。”
两人拉着行李箱往孤儿院走,边走边聊,刚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庭院里,陪小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声响,男人循声回眸,与身后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简简?”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郑枢烨,简清意外地眨了下眼睛,错愕过后连忙扯出一抹笑:“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郑枢烨一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表情耸了耸肩,解释:“我调休,院长奶奶喊我过来的。”
岑娟才刚刚拉住顾流漪的手,适时补了句:“对,我叫枢烨过来的。我想着小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三个小时候又玩得那般好,人多也热闹。”
说完,也没给她们继续唠嗑的机会,全部逮进了厨房。
晚饭决定包饺子吃,简清和顾流漪来得时间正巧,岑娟已经托人买好了材料,就缺人手包了。
简清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偌大的厨房,孤儿院另外几位阿姨也在帮忙,她就站在一旁没下手,纯属打杂。
顾流漪和岑娟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聊。简清极有眼色地没去插一脚,转身和郑枢烨站在一块。
男人正在揉面团,她打量了会他的动作,似是想起了什么,嗓音难得柔和:“徐淞鸣的事情谢谢你了。”
郑枢烨挑了下眉:“怎么说?”
简清如实回答:“我听纪梵说了,若不是你们警方加班加点的工作,收集证据,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在年前结束。”
“就这事?”
郑枢烨轻嗤一声,甩了甩手上的面粉,不以为然地翘了下唇角:“案子关注度那么高,警方也不会想多留这个烫手山芋。”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好好谢谢肖祁墨吧。”
听到这个名字,简清没应,第一时间便是用余光去看身边人。果不其然,顾流漪高挑的身形几不可见地颤了下,也不知道纯粹是因为冷,还是听到了某个敏感字眼。
郑枢烨没注意,继续感慨:“这人是真牛逼,审讯人手段高明不说,硬是把徐淞鸣磨得没有一点脾性。就为了这事,他一连好几天睡办公室,紧赶慢赶把材料交上去。”
听到这,简清倒是有些意外:“这样?”
她不了解肖祁墨,过往也是从顾流漪的口中听到过只言片语。但那会他还是刚入警局不久的警察,工作忙碌是常有的事。没想到如今升了职,还依旧那么卖力。
郑枢烨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包了个饺子,转而问她:“我们警方这边结束了,纪梵那边怎么样?”
简清接过他递过来的饺子搁在一旁的铁盘上,边放边说:“这次他也算案件相关人员,所以负责诉讼的并不是他。不过为了提高效率,他还是每天加班,回得越来越晚了。”
郑枢烨还想再说些什么,恰巧岑娟凑过来看看包得如何,听到女生的话,当即提议:“还在加班呢?那你待会要不要给他带点饺子过去?”
简清笑着婉拒:“不用了奶奶,他这人饮食规律得很,基本不吃夜宵,我给他捎杯咖啡过去就行。”
“那也行。”
说到做到,吃完晚饭后,简清就聊了一会天,便借着郑枢烨离开的时间,蹭着他的车去了趟省检院。
抵达目的地,简清还没来得及走近,就听到刚刚从里边走出来的两名女性,突然兴奋地喊了声:
“下雪了!”
她的步伐一顿,就这么站在大门口,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
视线中,小小的雪花正从空中飘下,细微到几乎看不清,直到肌肤传来点点凉意,她才真的确定是下雪了。
简清伸手摊开掌心,接了片雪花,眼睁睁地看着白色的小点在她的手中化为一滴小水珠,徒剩一片寒意。
她笑了下,正准备收回手,含笑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眼前的大理石石碑,蓦地顿住。
十六年前的大雪夜里,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岑娟跪在她的面前痛得站不起来,抱着她无助又绝望地哭着。
年幼的她冻得双腿僵硬,却坚强地站在那,任由老人的泪水弄湿她的衣襟。她还记得,当时抬眸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六个明晃晃的金色大字。
临溪省检察院。
简清敛了敛眸,垂落在身侧的手在无意识间攥紧了手中的袋子。她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暗流涌动,平静地移开视线,望向前方。
夜晚的省检院大楼灯火通明,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漆黑中,宛若大海中的指路灯。
简清凝望着,突然就有种说不出的动容。她们的悲伤从这里开始,经历了一年又一年的雪夜,最终在这里结束。
“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扯回了她的思绪,简清骤然回神,瞧见站在大门口的纪梵,立马收起情绪,粲然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几个字真气派。”
庄重不失威严,在悄无声息中,让曾经的她颇受打击和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