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看了看四周,只觉得毫无异常,于是又用上精神力细查,这才发现了一些十分隐蔽的触发性装置,伪装的几乎与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而且没有特别波动,即使用上精神力也不一定很发现。他不由暗叹佣兵行业果然没那么简单,难怪普莱梅夫人一定要招惹这头麦坎城有名的“烈火母狮”来参与这次行动——如果没有乌鲁蒂这样经验丰富的佣兵老手,凭他自己的话只怕一不留神就中招了!
几人小心绕道,从旁边的岩石柱攀爬而上,又尽量不走那两拨人走过的路,这样虽然会增加被沙虫攻击的几率,但却不用担心会触发防不胜防的陷阱。
“呲!”
一只沙虫从岩柱后面窜出,水桶粗的身抬起三四米高,张开的口器中有个管转着圈儿的往外喷出粘液,透明的粘液遇到空气就化作丝线,一圈圈荡出去,犹如套马索一样朝着距离最近的摩勒劈头盖脸的落。
“锵!”摩勒手中的六阶魔法剑挥出一片火光,落来的丝线一沾上火光就焚烧起来,不等落到摩勒的身上就化成了灰烬。
而就在摩勒准备更进一步攻击那沙虫体的时候,就见一道红影扑上前去,手中标枪爆出锐光,“噗!”一声扎入沙虫颈侧,将其钉在石柱上。
摩勒眼中露出惊艳之色,乌鲁蒂这一击速度迅猛,角度精准,那沙虫根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击中了要害,原生命力极强很容易死而不僵的沙虫当场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乌鲁蒂甩了甩标枪上的蓝色血液,随后麻利的用匕首割开沙虫的胸腹部,将那储藏粘液的腺囊取出来收进魔法袋中放好——沙虫作为低阶魔兽,它体内的腺囊是唯一有出售价值的东西,价值好几个银币,爱钱的乌鲁蒂自然不会放过了。
收好了腺囊之后,乌鲁蒂才看向摩勒说:“我们现在距离前面一拨人不算远,尽量避使用魔力波动太强的攻击!”
摩勒从善如流,立即把手中宝剑收回了魔法袋中,转而换成数把七八寸长的水晶小飞刀:“这几把冰封飞刀蕴含了冰系魔力,正好克制沙虫。”
飞刀是摩勒到了麦坎城之后购买的,品质只是三阶魔法物品,但因为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攻击力倒是不错,击中目标之后会化作一股冰系魔力注入目标体内,将对手冰封起来,对于耐热畏寒的沙虫来说杀伤力很高,而且魔力波动很小。
但乌鲁蒂看着几把小飞刀却顿时心疼起来:“二十几个金币换一次攻击,真奢侈!这样吧,这一路你能不出手就别出手了,沙虫都交给我,事之后把这些冰封飞刀给我就好!”
摩勒无语的看着乌鲁蒂,不过倒也乐得此时花一些金币雇佣个临时打手,因为对于他来说到了遗迹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到时候能不能说服这个至今被蒙在鼓里的女佣兵都还是未知数,所以此时能保留一些实力自然最好不过。
乌鲁蒂高兴不已,摩勒那几把冰封飞刀的价值足有上百金币,即使对于她这样的佣兵老手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于是接来一路上乌鲁蒂都非常积极,每次看到沙虫出现就两眼放光的第一个冲上去攻击,丑陋的沙虫在她眼里已经等同于大把的金币了!
这一路有惊无险,直到午时分,摩勒一行人与前面两拨人先后穿过了丘陵,前方出现许多半掩在风沙里的残垣断壁,规模庞大之极,十几立方的巨大石块堆砌起来的建筑基座,即使是高空处的魔眼也望不到边际——这便是格兰伦斯城的遗迹了。
第57章
“前面那队人往西北方向去了,火蛇佣兵团则始终不见踪影!”摩勒将自己通过魔眼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乌鲁蒂。
乌鲁蒂皱眉思索了一会,她对于始终不现身的火蛇佣兵团很有疑虑,这个佣兵团行事向来狡猾,让人不得不小心提防。不过当最重要的还是先找个过夜的营地!
“天黑前是赶不到那处宝藏所在区域的,所有人都必须找个足够安的地方栖身才行。这片遗迹中最大的威胁是空中的猛禽和脚的地魔蝎,到了夜晚还没有安的栖身地的话,就算是高级实力的强者也必死无疑!”
摩勒来之前也了解过格兰伦斯城遗迹内的凶险之处,其中最令佣兵们谈之色变的就是鸟怪和地魔蝎了。
鸟怪是一种神秘的8阶魔兽,格兰伦斯上空所有猛禽中最强大的存在,拥有一身可以折光隐形的羽毛,是找不到踪迹的恐怖杀手。
地魔蝎则是能够制造流沙陷阱的魔兽,它们可以将沙地搅动得如水流一样,被它们瞄准的猎物往往在夜间毫无征兆的沉入地底。
“好了,现在是真正的重头戏。”乌鲁蒂又说:“从那队人离去的方位,我大概可以推断他们打算在哪里落脚了,那个地方确实不错,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去处,只是要冒点险。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跟他们比一比看谁先到达宝藏所在地!”
乌鲁蒂所说的落脚点在五十里以外,而此时距离天黑已经不足两个小时,这对于已经奔波了一天的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即使不记魔力消耗,想要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然而摩勒并没有反对这个决定,不仅是因为他对乌鲁蒂这个经验丰富的佣兵高手有信心,还因为他隐藏了一头七阶魔兽坐骑,万一到时候赶不到,也不过是提前暴露一张底牌而已。
于是争分夺秒的急行军便开始了,一马当先的乌鲁蒂就像一道红色的魅影,在遗迹的残垣断壁间飞速跳跃着。摩勒和艾瑞巴必须力施展轻身术才能跟上,一开始感觉还好些,等过了十五里以后,逃命两人都开始气喘了。前面的乌鲁蒂始终不见减速,由于知道时间紧迫,两人也都没有提议休息,只是咬牙硬撑着。
然而路程才过了一小半,意外就发生了。跑在前面的乌鲁蒂忽然惊诧了一声,前进的身影骤然一折,就好像被无形的绳扯了一把,飞快的往旁边翻滚躲避。
处于后方的摩勒清晰的看到一朵面盆大小的明黄色大花从乌鲁蒂前方的断壁后面冒出来,向着乌鲁蒂射出几道黑芒。
好在乌鲁蒂急速翻滚的身惊险的躲过了黑芒的攻击,她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标枪一震,竟然喷出一股火焰,将那明黄色的大花烧得焦黑。
明黄色大花好像感觉到了疼痛一般的抽搐了几就不动了,但乌鲁蒂却并不罢手,只见她将标枪往断壁的岩石缝隙里使劲一插,标枪头轻易的没入了岩石中,足有两尺深。随后她攥着标枪猛地一震,一道红光沿着岩石的缝隙绽放出来,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有一块重达数吨,足有三四立方米的岩石,就这样被她用一杆标枪从城墙残壁中撬断,向着那朵明黄色大花冒出来的地方砸去。
被岩石砸中的地方发出犹如数十条泥鳅一同尖叫一般刺耳的吱吱声,摩勒随后赶到,用精神力一探,惊讶的发现那缝隙里竟然是一团灰褐色的藤蔓,没有什么叶,有手腕粗细,长着倒刺的藤蔓上开了几朵明黄色的大花,此时被沉重的岩石块压着,却依然还像蛇一样扭动着奋力的挣扎。
“这是之前那片丘陵里才有的毒箭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摩勒有些惊讶,这种魔法植物原应该生活在他们之前穿越的那片有沙虫栖息的岩柱丘陵里,一般只有夜间才会出来猎食,没想到在大白天的格兰伦斯遗迹中竟然遇到了一株!
“别管是怎么来的了,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栖息地都是会变的!”乌鲁蒂说着,标枪又冲着裂缝方喷出一股火焰,将这株毒箭花彻底烧死。
然而这株毒箭花只是坏运气的开始,在又赶了五里路之后,天空中忽然传来翅膀拍击的声音,听起来是只大型猛禽在靠近,可是那声音却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分辨不清它的具体方位。
在赶路的过程中,摩勒一直分心控制这魔眼,让它始终悬浮在众人头顶上空警戒四周,然而此时翅膀拍击的声音似乎已经很近了,魔眼中却没有任何敌人的踪影。
乌鲁蒂首先反应过来,大叫道:“该死,是鸟怪!所有人往旁边的城墙靠拢,注意附近的气流变化!”
由不得她不气急败坏,鸟怪在格兰伦斯遗迹虽然久负盛名,但实际上很少出现,即使是当初大量佣兵在这里挖掘宝藏的时期,鸟怪袭击人的事情也仅发生过几例,没想到却被才进入遗迹没多久的他们给遇到了!
摩勒随后也反应过来,他一边跟着乌鲁蒂往旁边的那一截半倒的城墙处跑,一边招呼艾瑞巴赶快开启防御——在出发前他就交给艾瑞巴一颗8阶防护魔晶,为的就是在这种突发事件时能够保住性命。
翅膀拍击的声音越来越近,那鸟怪肯定已经到了他们头顶,只是没有人知道它会选择攻击谁。
果很快就出来了,正在奔跑中的摩勒忽然感觉脑后有风拍打他的身体,就好像背对着一台大型鼓风机的风口一样,鸟怪的目标是他!
这个选择并不意外——乌鲁蒂有标枪武器,艾瑞巴已经撑起了防御,两个看上去都不好对付,只有抱着雷克斯的摩勒貌似最容易手——不但毫无防备还附赠一个小点心。
狂风中的摩勒并没有慌张,他空着的一只手从衣袖里拉开了一张早先准备好的卷轴,激发之后往头顶一抛。
“轰!”卷轴燃烧起来,迅速膨大成一张火网,把以摩勒为中心方圆二三十米以内的空间都笼罩了进去,一只大鸟的轮廓在他脑后五六米远的地方显现出来,被火焰惊了一跳的大鸟发出夜枭一般的怪叫声,放弃了攻击的意图,拍打着翅膀急忙飞离火焰的范围。
同样被火焰笼罩在其中的摩勒,震动体内控制元素的魔弦,将身周的火焰隔绝在外,避了自己和雷克斯被火焰烧伤的危险,而那大火虽然烧得极快,看着声势浩大,但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威力,它的作用不在杀伤力的方面。
这是一张五阶“脏火卷轴”,常用于标记隐身的目标,摩勒使用它的目的就是利用火焰燃烧时产生的附着性极强的特殊黑烟熏染那鸟怪的羽毛,破除它隐身的能力。
果然就见火光迅速散去之后,一只浑身染着墨迹的透明大鸟出现空中,这只翼展超过八米的大鸟不同于普通的鸟类,它的双翅更像是爬行动物的前肢,只是覆盖着巨大的羽毛,脑袋似鹰,但鸟喙又扁又大,好像能吞整个成年人,尾巴好似壁虎又粗又长,只是同样覆盖了羽毛,以摩勒的眼光来看,这家伙倒有点像考古纪录片里的始祖鸟。
鸟怪的隐身被破,威胁性立刻少了一半,乌鲁蒂叫了一声好,也不再往那截残破的城墙处跑,反而转身往摩勒这边靠拢,而艾瑞巴一边跑,一边从充当箭囊的魔法袋里抽出一支有银色箭簇的魔法箭,朝着那还在空中盘旋的鸟怪就是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