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卉修炼药道,素来心平气和,自入仙后,更没觉得这般的酷热。片刻之后,粉颊生红,秀面微染,一双清润如玉的眸子都潋滟出一番水色,碧波漾漾。竟是与素日里那清汤寡水的模样不同了,别具风韵。
她自己尚不自知,只身侧的二人素来细腻,见她这般的变化,不觉心思不凝。
澄湛乃出家之人,低头一笑,便将此事抛空。
反是谢长安见此,心中有所动荡。暗道:这王师妹初见还是一副干瘪的清汤寡淡的模样,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倒也有几分动人韵味。柔媚入骨,原是有内媚在身。
“这天塔中怎么这般的炎热?连修炼的功法都不起了作用。”王卉说道。
澄湛用袖子拂去额头上汗水,道:“此关的破关之法怕就与这高温有关。”
三人静等许久,不见有任何异动,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天塔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让人愈发的难以忍耐了。
就在王卉都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三人的耳边才传来一阵金属的敲打声。
“有人!”
王卉向澄湛和谢长安低语道。暗自将全身都武备起来。
谢长安侧耳一听,“听声音,似乎是从那边传来的。”说罢,用手指了指王卉的身后方向。
几人实在受不了越发难耐的高温,相视一眼,便决定向那声音方向走去。
总好过坐以待毙。
随着脚步的渐渐逼近,金属的碰撞声音越来越大,而温度也越来越高。
一位身形健壮的中年男子赤。裸着上半身,正在锻炼着一把还未成型的精铁兵刃,手下则是一个巨大的火炉,里头并没有火料,只摆放着一块人头般大小的深红色晶石正冒着灼热的火焰。王卉他们所感觉到的高温正是来自于此。
听到稀碎的脚步声,那打铁男子神色不变,仿佛并未见到王卉几人,依旧自顾自地锻炼着手中的兵刃。。
“敢问前辈可是此关的守关人?”谢长安拱拳一问。
男子这才放下手中兵刃,用袖子擦拭头上的汗水。抬头冷声道:“还真难得。我不与你们多谈。此处有几处锻造台,你们自己挑一个,若能率先炼出一个兵刃能够让我满意,那便是此轮的通过者,可获得我的灼世天火的传承。最后一个,便是淘汰者。”
此言一出,王卉与澄湛和谢长安都觉得十分棘手。天火乃是天地灵物,可遇不可求。如今难得碰上了,怎么舍得放弃?只是他们这几个人都不是炼器师,哪里学过炼器?心中犹豫之下,面上就不自觉地带了点迟疑神色。
中年男子一瞧,眼中有几分轻视,“怎么你们不敢了?是怕了这天火?”
王卉闻言,咬咬牙,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总要试一次的。
“前辈,还请将锻造台放出!”
中年男子挑眉,笑着点点头,一挥手,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排干净简朴的锻造台。每一个锻造台上的火炉中都有一小块红色晶石在释放着火焰,让室内的温度又升高了一层。
王卉额头不断地沁出汗水,见中年男子放好了锻造台与火焰,便道:“我先选择第三个锻造台了。两位师兄请便。”
第65章 出塔
越靠近这锻造台, 王卉便越发能够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汗水滴落在石台上, 立刻“滋”的一声化为了蒸汽。这锻造台连碰都不能碰。
而同时澄湛与谢长安也分别选择好了自己的锻造台,同样望着温度越来越高的锻造台不知所措。
谢长安倒还好些,他天生冰系灵根, 体内根基不足,造成体内缺乏阳气, 对于这高温还能忍受些。可却是苦了小和尚澄湛。
澄湛乃是佛道,练的是童子功, 纯阳未泄,依旧是血气方刚的童子身, 又是修炼的是至阳至刚的功法,再加上这烈焰高温, 纯阳刚火,纵使有佛宗秘传的清心净欲的心法, 也不由得浑身难耐,面色上带了几分难耐和烦躁。
站在不远处的男修见状, 讥笑道:“小娃娃,受不住了,就快些认输, 我便将你们传送出天塔, 虽得不到了天塔内的秘宝, 却也无虞而退, 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省的还落得个一身烧伤。”
王卉闻言,不禁有些恼怒,倒也明白这个男修是用的是激将法,就怕他们不去应对。只是难免对这人较劲,我便试一试,也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受得住。
看向这窜窜的火焰,王卉皱眉,思量着是否能用什么办法保护双手而不被烈火灼伤。
正思考着,突然身侧的锻造台上传来“噼里啪啦”的烧焦声,王卉转眼一瞧,谢长安一双冰玉蚕丝所织造的护手手套在刚刚接触到火焰之时,顷刻之间就被火焰烧焦了去,若非谢长安将手快速地抽出,只怕一双手都要毁在了这火里。
“好大的火力!”王卉惊呼,心中不由得将刚才想的主意立刻摒弃了去。要知道她的修为不如谢长安,而且也并非是冰系灵根,所凝结出的冰膜手套也不如这谢长安的冰玉蚕丝手套来的厉害。
这火焰不寻常,连上等的防御法宝都能被其毁了去,这样用手去接触,即使有了一层保护膜,还不是要被灼伤?
王卉想来思去,道这火焰厉害不假,自己若是能避开来,隔空来操作炼器,不也算是一种好法子。
这般下了心思,王卉开始回忆起自己脑中的法术,终于在控灵术的高阶灵术中得到了一种名为探云手的灵术。
隔云探物,隔空控灵,正是如此。
王卉从未尝试过此法,但也觉得未必不可一试。她修为与心性俱在,大约算来,仍有过半的可能成功。
这探云手需求灵气极多,这也是为何其会被列入了高阶灵术。王卉提起全身的灵力,双手漂移而动,掌如浮云,指若柳枝,颇有轻柔曼舞的作态,柔美至极,堪称是一幅美丽景象。
中年男修见状,以为这三人之中的女修不能炼器,便行了偏道之事,可以显摆卖弄,颇有些不满。看来这一次的天塔所设关卡并不是太难,这般造作弄势,并无实力的女修竟也能到达了自己所管辖的这一个关卡,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王卉不知其心中想法,只觉自己指尖仿若将灵气凝结成了数道无形的绳索,将摆置在锻造台上的一些器材都操控在手中,就像是小时玩的提线木偶。
可以看出,这些用来锻造法宝的材料都是这位男修的收藏,其品质皆是上等的难得材料。王卉不比谢长安,自幼见识颇多,她对这些材料的属性也都是半知不全的,只能凭借自己对于灵力属性的敏感感知,来大概猜出这些材料的作用,来组合搭配。
就在一旁的男修一一打量过三人的表现,颇有遗憾,可叹自己的衣钵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传承人。
三人中,以那位一身贵气的病弱公子表现最好,可惜其灵气不稳,虽对材料十分熟知,却也是半瓢水。更不用提这唯一的女孩,灵力运作倒是挺娴熟,可惜,是个浑然不懂的,满台子的好材料,有大半都是被她给糟蹋的。至于这和尚,不提也罢,心性未平,还没有进入状态。
男修又仔细观察一番,心中已然有了定论。这三人断是不合适接了他的传承,也只能瘸子里挑跛子,挑一个,勉强通过这一关。
事实证明,王卉三人确实不可能炼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