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章忍不住道:“瞧瞧,小曹啥时候也喜欢掉书袋了,是不是罗炎麟来咱们这儿帮咱们破过案子,你就开始迷信他了?你就不能拣干的讲?”
“我正要说呢。譬如说,被害人生前是否与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或者约见过谁。尤其是凶手有没有事前准备好作案工具,带到犯罪现场,像撬门锁的工具、伪装衣物和凶器。”
肖建章和武彪现在明白曹青的意思了。武彪说:“你意思是,这把扳钳可能是凶手事前准备好带来的?”
“就目前现场勘查来说,很可能是这样。”
肖建章打断。“那也说不定跟跟凶手从事的工作有关。他万一要是一名工厂工人呢,或者物业修理管道的工人,扳钳随时可能带在身上。”
“你说的我也考虑过,所以我才想看看李医生检测后的结果再推断。”
李涵在他们争执的功夫已经基本完成了初步的现场勘验,他正费力的把那把扳钳装进一个特殊的大号物证袋中。
武彪问:“李医生,有什么发现吗?”
“不知道队长你指的是什么,”李涵似乎对武彪刚才轻蔑法医工作的那番言论耿耿于怀,冷淡的说,“不过,我倒觉得曹青说得对。”
武彪目光闪动。“怎么这样说?”
“喏,队长,就是这把扳钳。”
“扳钳怎么了?”
“我刚才用勘验灯做过初步照射,扳钳柄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痕迹。”
“没有指纹……”
“这个结果至少告诉我们两个答案。”
“……”
“首先这把扳钳不可能是被害人的,否则扳钳上至少应该留下他的指纹。其次,凶手有意去除指纹。”
“你是说,他在作案后把凶器上的指纹擦掉了?”
“那倒不一定。”李涵学着慕容雨川颇有城府的样子,“如果凶手作案后用手帕、布条什么的擦拭了扳钳,那我在现场却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即便凶手把那些东西带走了,在扳钳上也多会留下一些线绒。但是,凶器上却干干净净。所以,我猜,凶手一定带了手套。”
“手套?!”武彪脸上的肌肉开始颤动。
肖建章一张黑脸虎得更黑。
曹青固然说对了,但在他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喜悦。
很难想象一个戴着手套、拿着扳钳作为凶器的罪犯会是什么模样。也许只是为了发/泄他的凶残。
遍体鳞shang的死尸躺在房间里,砸瘪的头浸在自己的脑jiang和血泊中,他的眼睛偏偏瞪得溜圆,几乎要鼓出眼眶,那是一种充满了惊讶和滑稽的表情。这样的死法武彪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武彪现在有些后悔了。他意识到,这绝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相比陆小棠检查一具上百年的干尸,随便写一份报告就能敷衍过去,这一次他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