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儿子偶然得知此事害怕冤枉了人,特地派了两拨人暗中查探,皆可证明那王氏的确在放印子钱,借的是她配房周家的手,暂时没有打听到有出人命,不过有两家估计也快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政二叔也知道,还花了不少。”
“呼,呼,叫,去,去把将军府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贾珍一边给贾敬顺气一边派人去西府叫人,“父亲消消气,唉,西府那二房除了珠兄弟,哪有知事的!珠兄弟又是不理俗事的,唉!”
未几,贾赦父子贾政父子便到了东府,贾政刚进屋门就被贾敬扔的正砸在身前的茶杯吓了一跳,大呼:“大兄何以至此?”
“丧尽良心的东西,我贾家怎么会生有你这么个东西,”转头又骂贾赦:“好一个当家人,你就是这么管教兄弟的,真是能耐啊!”
“大兄息怒,是我不好,赦给大兄请罪,只是,二弟自来端方敦厚,不知发生何事,让大兄至此?”
贾政听了缓过劲来,顿时一副要说法,隐忍不屈的架势。
本来看着贾赦认错态度很好,贾敬心情好了一点,再一看贾政,登时又黑了脸,心里不由为贾赦悲哀,摊上这么个兄弟,也是简直倒了几辈子的霉了。
“我问你王氏放印子钱,你为何不制止,反而拿着那黑心钱肆意花费?你知不知道王氏差点逼出人命?你知不知道这是大罪,会牵连全族?”
听了贾敬的话,贾珠的脸顿时白了,下意识摇摇头,他知道贾敬不会说谎,但是他无法接受,太太放了印子钱,不可能,太太最是慈爱,又素来信奉佛祖,怎么会干那样丧心病狂的事,老爷最是端方,更不会助纣为虐。
贾政一听这事居然被贾敬知道了,不由觉得丢脸,下意识辩解:“大兄误会了,我怎会花那黑心钱,王氏那蠢妇定是被……”
“你给我闭嘴吧!贾政啊贾政,自小贾家内外无人不说你一句正经,我今是见识了,还正经,无耻之尤,就是那戏子也比你多三分实话。”
“我,我……”贾政满脸通红,愤愤不平却不知说什么。
“你,你什么,贾政我今儿明确的告诉你,还有贾珠你也听着,看在堂叔的面子上,这次我替你们处理,贾家替你们这一房处理,最后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们要是再有半次,你们这一支就给我滚出贾家。”看着受到惊吓的贾政,脸色惨白的贾珠,和明显也吃惊不小的贾赦父子,贾敬一字一顿的念道:“宗――族――除――名,跟我贾家再无瓜葛!”
贾敬说完贾珠睁大眼睛,一脸惊恐,贾赦父子大气不敢出,贾政看着贾敬通红的眼睛,恐惧的微微颤抖却还是开口:“大兄何以如此大怒,我回去教训王氏就是,不值如此啊,不值如此!”。
“政二叔觉得怎么才至如此?,难道要你们这一支把我们整个贾家都带累了之后?”
贾珍无视贾珠满脸的难以置信,开口道:“珠兄弟,你是真正的读书人,我想这律法你是知道的,本朝是有按例的,放印子钱,至少杖三十,要是情况重,数目上涨,而且可以禁止几代之内科举,你,是二叔和婶子的长子,要是出了人命官司,那么重则斩首,轻则抄家流放,女眷没为官奴。”
贾珍看了看贾珠,无所谓的叹了口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也得能读的下去啊!”
贾珍话落贾珠已是摇摇欲坠,贾珠是知道的敬大伯和珍大哥一向很看重他,如今却连他也一并恼了,这是真的要容不下他们这一支了。而且不能科举,如果不能科举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慈爱的母亲,端方的父亲,可靠的宗族,一下子全部都崩坏了,这让自来顺风顺水很少受到打击的贾珠难以接受,一直到回了西府,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贾政在东府受了大惊吓,回了府对着王夫人披头就是一顿骂,正骂着,却是有人通报,东府来人拿东西,却是贾敬最信任的大管事
看着东府搬走的小半箱票据,贾政对王夫人更是厌恶,顺道又收了王夫人的管家权交给了李纨。
二房闹得那么大,又没人遮掩,贾母自然得了消息,把贾政夫妻叫过去一问,结果贾政又得了几个貌美的通房做安慰,而王夫人则重温了一遍当初做新媳妇时的经历,立规矩,步菜,一天天的在贾母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