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乖巧的拍着马屁:“卢瑟福教授,我非常非常的崇拜您。”
可不是非常崇拜么!您的卢瑟福模型贯穿了我整个学生时代啊!
卢瑟福用欣赏有为后生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楚望几乎昏倒在地:卢瑟福看我了,此生足矣!
紧接着,他对徐少谦说:“不错。当初我不愿让你离开剑桥,现在看来,你的选择兴许是正确的。四年而已,你手下也人才辈出。”
楚望心想:桃李满天下的那位是您老啊。不止您,您的许多桃李也将要桃李满天下——比如现在您旁边站着的这位名叫威尔逊的助手,还有您背后那位脾气很坏,素来不甚欣赏,还将别人拒之门外的学生——他可是曼哈顿的主导者,未来的原|子|弹之父啊!
她正想着,脾气很坏、不受人欣赏的青年奥本海默不屑的哼了一声。
卢瑟福这才又同徐少谦介绍他:“罗伯特。你离开剑桥那年是见过他的。”
奥本海默自动同徐少谦握手,并冷着脸说:“徐,我也见过你。你离校那一年,我试图想要成为他的学生,被他无数次拒之门外。人们常说我对此怀恨在心,因而不论他去哪,一旦我打听到,一定要阴魂不散的跟着他来。欧洲著名实验室有个传闻:奥本海默这辈子无缘做卢瑟福的学生,所以对卢瑟福的所有学生都怀恨在心。徐,你要小心了。”
卢瑟福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他来。但是动身出发前,仍旧没忍住给他发了个电报,请他同乘一艘船前来。发了电报后第三天,他就出现了——从荷兰到英国的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众人都大笑的时候,楚望心里又咆哮着:大佬!您冥冥之中的第六感是正确的。您没有看错这个人——他可了不得啊!
笑了一阵,卢瑟福又收敛起神情,说,“再晚几周,等英使的船抵达香港,同你们的政府将一切合约商定妥当之后,我会致信去罗马大学、莱顿实验室与巴黎理化专科学校请几位更为重要的人士——以你那一篇《致密星》的发表为名义。”
“请恩利克,与约里奥夫妇?”徐少谦问。
卢瑟福点点头。
过了会儿,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一直想着:这里会给你什么前途?恐怕只会埋没你。但是没想到的是,你做到了。”
徐少谦笑了笑,“可我仍旧遇到了麻烦——重大的,全人类的。”
卢瑟福又说,“我恐怕,你处理起事情会十分棘手——因此,一收到你的信,我仍旧以最快的速度请示女王给予我一个非正式的官方的身份,维持起物理学家与英国行政部门的联系,并监督已经从英国出发的英使。除此之外,我时常听说听说,在殖民地上,英国官员与士兵的脾气向来非常糟糕。因此,我担心你处理起来,会相当棘手。——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徐少谦点头,“这里所有人,现在都在隔壁实验室里——他们等了许多天了。”
卢瑟福点点头。徐少谦将门推开,一行人走到走廊上去。
卢瑟福往实验室里看了一眼,徐少谦作了个“请”的姿势。
卢瑟福三两句步入实验室。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看着他走进来,非常安静的等待他讲话。
楚望也快步跑到自己的位置上,乖巧的坐好。
顿了顿,他直入主题:
“你们也许十分好奇,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来到这里,是以一个非官方的身份,恳请你们,与我一同在这里守护一个伟大的秘密。但是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权利告诉你们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们又将为什么而斗争。
但是我相信,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很快将会猜到这个秘密是什么。也因此,我们所有人,都将为它付出相应程度代价;
当官方的协议商谈妥当以后,这个计划,便将要正式启动。而从那一刻起,我们都将失去一部分自由、部分通讯与隐私权利:每一封往外拨出的电话,寄出的信件,都可能面临监听、监视、层层盘查甚至收缴;甚至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跟踪与监视;我们当中每一个人的每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交由国际法庭审判。
科学无国界。科学应当是属于全人类的财富。但我认为,当它危及全人类生命安危时,科学家理应首当其冲的为其鞠躬尽瘁。
如果你们为此感到不舒服,或者害怕,那么请现在,立刻离开,回到你应有的地方去。那么,你也与这个秘密无关。”
他一讲完,便环视着这个拥有六十人的实验室。
实验室仍旧非常安静。不少人互相打量着彼此,而让所有人都倍感讶异的是:
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
他再问了一次:“现在选择离开,仍旧还来得及。”
一秒,两秒……时间慢慢过去。
所有人都坐在原位上,没有人离开。
这时,昌德拉突然扭头问:“霍夫曼!早晨你不是还是说要辞职吗!”
“什么!我竟然说过这种话?”
卢瑟福问:“那么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霍夫曼红着脸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有些害羞的问道,“卢瑟福教授,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问。”
“我给我在德国的妻子写信,也必需通过层层审核吗?”
“如果是一些令人脸红害臊的内容,我会诚恳的建议你,在这一周内多写一点寄出去……再晚一些时候,兴许我们会替你将妻子接到中国来。
在众人的轰笑声里,楚望却莫名的被震撼到了。
当科学进步危及全人类生命安危,科学家理应首当其冲,为其鞠躬尽瘁。
所以没有人选择离开。
太好了。
——
在人身自由受到更为全面的限制前,弥雅如期到来的订婚典礼给她提供了一个外出放风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