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搜查
三日后,安康长公主柴妧大嫁, 皇上带着诸子送嫁, 亲自交到女婿英侯魏霄手里,并命越侯和义侯护送新人去关隆。
宫里又是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只除了三位有孕的娘娘,其余人都跟着好生热闹了一番。
喜事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直到五月四日那天上午,承风殿里突然传出消息,说是荣容华殁了。
原来昨夜, 荣氏忽诉肺腑间隐隐作痛,不是很严重, 却一直持续着,作为殿主的朱蓉儿一向不喜欢她, 就压着没叫太医或是医女过来,谁能想到一觉过去, 人就没了。
今晨过了平常起床的时辰, 她的大宫女葛惠芳进来一摸,人都已经冰凉, 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就算荣绮思只是个从未侍过寝的从五品荣华,就算皇上再不待见她, 可宫妃这样不明不白地暴毙,也不是一件可以忽视的小事。
承风殿殿主朱昭仪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她一刻也没耽误,马上就派人去禀告皇后娘娘。
皇后果然也很重视此事, 立刻下令,先把荣容华身边伺候的人,全控制起来,尤其是贴身伺候她的人。
可皇后的人刚到,就发现荣容华的大宫人葛氏已经吊死在织室,搜查葛氏的寝室,竟然找到一封血书。
葛惠芳的绝笔血书,剑指一人,即刚晋封为俪夫人的豆氏,信中控诉豆氏其威逼利诱,胁迫葛氏加害荣容华,葛氏被逼无奈,便在织室里放入了污秽的东西——驴驹媚。信中还指出,豆氏也收买了伺候香炉的太监小夏子,并通过替换香料来毒害荣氏,最终害死荣容华。
葛氏特意用自己的血,把豆氏的罪行提前写下,声称若是自己死于非命,定是豆氏命令小夏子下手抹杀封口。最后尤道,豆氏包藏祸心,私藏驴驹媚,并用此法获宠,于圣体不利,实乃罪无可恕。
谋害妃嫔和宫人,如今已不算事了,竟然牵涉到媚药惑上,此等龌龊事情,这可就是大事了。
皇后随即命人拿下小夏子,监/禁起来,不让他自杀。然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带人赶到明光殿。
豆香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承风殿里的动静,所以皇后带人来时,她领着宫人,正好把人她们一行人赌在庭院中。
她先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吉祥,朱昭仪也来了啊,不知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何事?臣妾很是惶恐呢。”
皇后还未说话,朱蓉儿已经忍不住开口,“豆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拦皇后娘娘,还不让你的人撤下去!”
豆香冷冷地蔑视她一眼,呵斥道:“本宫和皇后娘娘相谈,哪轮到你开口,不过一个正三品的昭仪而已,竟然敢直呼本宫姓名,还敢给本宫下令,谁给你的狗胆,谁教你的规矩?来人,好好教教朱昭仪规矩!”
皇后想出声,又被俪夫人赌了回去,“皇后娘娘一向重视规矩,做事也有章有法,相信定不会偏袒朱昭仪吧。不论有何急事,还是要等臣妾处置了这不敬的刺头吧。”
皇后一口气噎在心头,只能暗骂朱氏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光殿里的两位粗使嬷嬷,受了吩咐,立刻上前按下朱氏。
“掌嘴!”
朱氏就这样吃了十个又响又亮的耳光,脸马上就红肿起来。
“怎么样,朱昭仪可知道该怎么对本宫行礼了?”
朱蓉儿强压下心头恨意,你现在尽快嚣张吧,我等着你跌倒,放心,我一定会落井下石,狠狠踩你的。但此刻,她不得不跪下身,低声回道:“朱昭仪见过俪夫人,祝娘娘安乐吉祥。”
“本宫也不是小心眼的,既然朱昭仪已经悔悟,就快些起来吧,下次再敢如此,可别怪本宫责罚。”
朱蓉儿暗道,你没有下次了,这次就要让你万劫不复!
皇后已不想耽搁,直接道:“俪夫人,有人检举你宫里私藏脏物,事关重大,本宫要带人彻查一番,还请你配合本宫,别让本宫难做,毕竟本宫挺个肚子处理宫事实乃不易。”
“皇后娘娘您说事关重大,敢问此事通知孙尚宫了吗,禀告皇上了吗?这样没有根据,就要带人搜查臣妾的明光殿,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这让臣妾如何接受的了?”
“本宫自然有证据,也不想跟你废话,来人,直接进去搜!”
豆香声势汹汹,怒吼一句:“本宫看你们谁敢乱来!”
随后她轻扶着自己的小腹,一双眼睛却锐利地扫着众人,言辞掷地有声,“本宫如今怀胎不满三月,胎像尚未稳,要是你们鲁莽行事,冲撞到了龙嗣,敢问谁来担此责任?”
此言一出,皇后的人,也不敢轻易动了。
“敢问皇后娘娘,您担得起吗?您也是有孕的人,听闻您的反应一直很大,臣妾还是劝您以皇嗣为重,回去休息为佳。这些操心事,还是交给孙尚宫来处置吧。皇上把孙尚宫调到鸾宫,还不就是为您分忧的吗?”
皇后与俪夫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谁都不肯先放下,两派人也在庭院中僵持着,皇后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俪夫人的人个个昂首挺胸,一步也不肯退让。
还好这时候,孙尚宫终于赶来了,她先跟皇后和俪夫人请安,只用一句话,就化解了僵局,“皇上已经知晓此事,并命奴婢全权调查此事,皇后娘娘和俪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秉公处置。”
“皇上圣明,孙尚宫办事,本宫是最信任不过了,如此,还请孙尚宫现在就带人进去搜吧,本宫可不想再被折腾一次。”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豆香就干脆做的彻底。
皇后咬咬牙,没吱声了,却还是不肯走,就是要亲眼监察此事。
孙尚宫也不好多管,只认真办事,命手下把明光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搜了个遍,自然是什么东西也没搜到,连株进补的药材都没有,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
皇后和朱昭仪面面相觑,皇后对朱氏使了个眼色。
朱昭仪忽然指着庭院中摆放的两排四季石榴盆载道:“这八座石榴花盆,个个都是大肚瓷盆装的,容量可大,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了什么东西?”
石榴花意寓多子多福,可不是说掀就掀,说砸就砸的。更何况,俪夫人如今还有孕在身,这要是动了,岂不是要触皇嗣霉头。
孙尚宫和俪夫人都不作响,又听朱氏道:“孙尚宫不是说了要秉公处置,怎么也只是装装样子,说说而已吗?”
“这要是开了石榴花盆,恐怕是不吉利吧,毕竟宫中现在可有三位主子怀有身孕呢。”
皇后却道:“哪有那么多忌讳,再说也只是开盆,并不破坏花体,不算什么。孙尚宫,本宫可等着你呢。”
“这……”孙尚宫还是瞧着俪夫人的反应。
豆香没让她难做,回道:“既然皇后娘娘硬是要开,臣妾也只得听命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