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记得请假,都不能记住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说一声。
还有……
连话都能听错。莫不是烧糊涂了吧?
廖廷彦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走到床边,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拿过她的羽绒服给她穿上。
黎未软软的使不上力气,他心里着急,动作却轻柔,给她一点点地套上外套,又把裤子换上。
行动间,他的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她的肌肤。
廖廷彦连耳根都红透了,却因担忧她的病情而没有心思多想,赶紧把她衣服尽数理好,生怕一点点的凉风都会让她病情更重。
正要抱起她往外走,廖廷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她包里拿出钥匙,又从玄关的柜子里拿走了备用的其中一把,他疾速回了卧室,抱了她大步流星往外行。
上车后,廖廷彦让黎未躺在后座,头靠在他腿上。生怕座椅躺着不舒服,他伸手揽着她,避免她乱动跌下去。
车子启动。
廖廷彦打了几个电话。
到了市立医院,早已有人等候。黎未直接被一路推进了vip病房。
段老大夫看到人的时候都惊呆了,忍不住埋怨廖廷彦。
“小黎又病了?你怎么搞得,烧成这样才带她过来。早干吗去了?哦,敢情人不是你们廖家的你们不心疼是吧。告诉你,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把廖廷彦训斥一通。
廖廷彦十分无奈,轻哼着说:“您想训我,什么时候都成。可她都病了,您就不能看看她吗?还医者父母心呢。就您这样子父母心的?谁家当爹当妈的看到孩子病了会这么啰嗦唠叨。”
顿了顿,廖公子好歹记得自己是有求于人的,补了一句称呼:“外公。”
段老大夫理都不理他,上前仔细查看黎未的病情去了。
·
在家的时候,自从知道廖廷彦来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的担忧彻底消失无踪的关系,黎未没多久就睡着。
再次有意识,是在打算验血扎针的时候。
先是一阵疼痛,紧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
迷糊间,黎未隐约听见医生在说什么,还听见了那家伙的声音。
不过她的有意识也仅仅是睁开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继续昏睡过去。
睡了沉沉的一觉后,黎未是因手上冰冷的感觉而醒来的。
现在她的头没有那么疼也没有那么疼了。说实话,之前的一些事情她都记不太清。唯一印象深的,就是那头痛欲裂的感觉。
如今得以缓解,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跟重新活了起来似的,精神十足。
半眯着眼看到病房的屋顶后,她反应了十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视线往下挪移,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吊瓶。顺着滴着药水的输液管往下看,她望见了自己扎着针的手背。
还有,搭在她指尖的大手。
黎未先是想了一下,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扎的针了,可见当时昏得很沉睡得很沉。
然后才想起来,那家伙正在床边趴着睡。而且,还握着她的手。
黎未难得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很多的开心里,夹杂着一点点的羞涩,以及一些些的喟叹。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可她知道,因为他的到来,自己的病情才能被控制的那么好那么快。
黎未打算悄悄地抽出手下床喝点水。结果指尖刚微微一动,床畔的男人就瞬间惊醒,抬头望过来。
“你醒了?”廖廷彦的声音里透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嗯。”黎未想要说话,才说出一个音节,嗓子就开始疼得难捱。
廖廷彦避开她扎了针的手背,拍了拍她的手指,“别乱动,想要什么和我说。”
先起身把床头柜里的体温计拿出来递给她,然后去倒水。
温水入喉,嗓子的燥痛轻了点。黎未把剩下的水塞回给廖廷彦。
廖廷彦不肯接,双手都插进衣兜里,表明了坚决的态度,“喝完才行。医生说了,你这是上呼吸道感染。多喝水有利于病情的控制。”
“可是,”黎未扬了扬下巴,露出秀气的脖颈线条,“嗓子疼,喝水疼。”
每每她这样用苦兮兮的声音说话,他基本上都会妥协。
可是生病的时候没用。
廖廷彦别开脸,硬着心肠说:“必须喝。好得快。”
……好吧。
黎未知道自己这招算是彻底失败了,不再试图和他谈条件,默默地盯着杯子发呆。
这是她无声的反抗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