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颔首应了一声。
“朕看累了,你说说吧”,高宗倚在龙椅的靠背上,双眼轻轻闭上。苍玺领命,把这几日玺王府的事情统统禀报给了高宗。
高宗听完,良久没缓过神来。
先前,高宗是踩着自己兄弟尸体登上皇位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这皇位,不惜手足相残。
“朕还没死呢!”高宗一激动,一口血涌上喉头,从嘴角渗出来。
苍玺见状,想喊太医前来给高宗诊治,却被他拦下。苍玺无奈,只好在一侧安抚高宗的情绪。
与此同时,周延也到了御书房的门外。
探子得来的消息,说高宗召见玺王爷,还是胡易辉亲自派人去请了苍玺。听人回禀到这儿,周延心中就有点忐忑。
高宗召见苍玺本是不足为奇,也用不着防备着什么。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周延就免不得要多想——周信还卧病在床,自己先前干的那勾当事情到底是被谁听到了,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情搁谁头上,谁能不慌?
胡易辉敲门,得了高宗的应允后,才敢进门禀报:“圣上,大殿下求见。”
“不见”,高宗虎着脸说道。
闻此一言,胡易辉有点作难。周延已经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一刻钟的功夫了,高宗这厢不知道与苍玺谈什么,单单听语气,胡易辉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与周延有关系。
“圣上,大殿下已经在门外跪了许久了,不然您先让他在偏殿候着?”胡易辉试图为周延求情。
听他这么一说,高宗的怒火即刻就涌了上来,“出去!”
胡易辉抬头看了看高宗,小步倒退着朝门口走,还不忘大量着高宗的脸色。
高宗见胡易辉这幅模样,心里的火气更大,冲着门口吼道:“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
胡易辉退出了房间,苍玺上前给高宗顺气,出言安慰道:“父君万莫因此气坏了身子。”
高宗咳嗽着,嘴里还不忘骂着周延。好不容易气顺了,高宗开始将自己踩着兄弟尸体上位的故事给苍玺听。
三十年前,太子昏庸,听信小人,祸害忠臣。彼时,高宗看不惯自己的兄长这种做派,养精蓄锐了五年之久才与太子兵戈相见。当年,世宗宠爱太子,若非最后一仗是高宗赢了,否则自己恐怕就是各个悬尸城门的人。
最后一仗,高宗打赢了。即将的金殿主,成为了阶下之囚。高宗记得,自己的老父亲为了那个陷害忠臣的儿子跪在地上求自己放他一马。彼时,高宗没应允,还活活的将自己的老父亲气的一命呜呼。
现如今,这是因果轮回吗?
讲完这段往事,高宗暗自揩了揩眼角的泪。他知道,史书典籍上会写着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多么正气凛然,谋权篡位这档子事情,没人会提。但是,只有高宗与他那些还活着的弟兄们知道,高宗是踩着自己兄长的尸体上位的,还将自己的老父亲逼到了绝境。
高宗心里也清楚,他那些个还活着的兄弟个个儿瞧不起他!
但是,这江山总得有个能镇得住的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