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并非苍玺对傅瓷没什么可说的,只是,他这一肚子的话却半句也不能向傅瓷透露。
傅瓷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若是知道自己故意疏远她是为了把她送走,傅瓷是断然不会离开的——这一点,苍玺深谙。
“进屋吧”,苍玺说道。
傅瓷应了一声。香罗知道这两人有话要谈,遂而主动说道:“奴婢去给王爷与王妃烹茶。”
苍玺点了点头,香罗冲着两个人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傅瓷随着苍玺进了屋,等着苍玺坐下之后才依照礼数坐在了苍玺的下首处。
她有些日子没进这卧虎阁了。这里里外外虽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却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至于到底少什么,一时之间傅瓷还真的说不上来。
“王妃来找本王有事?”苍玺明知故问道。
傅瓷站起了身,屈膝行了个礼:“是有一桩事情。”
看着傅瓷这般生分,苍玺心里很是难受,但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心疼,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儿,苍玺面无表情的说道:“坐下说。”
傅瓷没再执着。跟苍玺一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苍玺的脾气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人就如同龙之逆鳞,触不得!
“臣妾想着,再过一个月就是生母的忌日,想回趟金陵城,还请王爷允准”,傅瓷把声音压得很低,知道说完最后一个字,她都不曾抬眸看过苍玺一眼。
“哦?既然是岳母生辰,本王自当相伴”,苍玺故意说道。
“不必了”,傅瓷即刻反驳道,见苍玺正盯着自己,傅瓷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搅弄着衣裳,支支吾吾的解释道:“王爷事务繁忙,这等小事,如何能麻烦王爷?”
苍玺点了点头。方才那话是出自苍玺本心,但却不是真情。
他想陪傅瓷去傅瓷想去的所有地方,但不在这个节骨眼上。
“既然如此,本王让红玉与程钺护你走一趟”,苍玺说道。
傅瓷没反驳,任由着苍玺安排。见傅瓷不吭声,苍玺问道:“如今,国公府你是住不得了,玺王府也破败了,王妃可想好了住处?”
“竹林,季十七那处”,傅瓷低声说道。
苍玺应了一声,盯着傅瓷看了良久,才面色冰冷的说道:“也好,有桂雨在那儿,还有四皇妃,是个好去处。”
傅瓷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苍玺握着笔,假意处理政务。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公文,他一个子都没有看进脑子里。
傅又坐了一会儿,香罗才端上茶来。
她为苍玺与傅瓷各自沏了一杯茶。傅瓷看着茶盏,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