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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陈郁金忙完后,将孩子交给了妇人照顾,看着夏疏桐,不解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孩子的病能治好吗?”夏疏桐不答反问。

陈郁金点了点头,却依旧满脸郁色。

“要多少银子?”夏疏桐知他的为难。

陈郁金面上微微闪过一丝希望,很快又暗寂了下来,“很多。”多到他都不敢说。

“那是多少?”夏疏桐问道。

陈郁金看着她,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她可能会出手帮他们吗?抱着一丝希望,他终于开口道:“我这孩子生来体弱,之前受过大寒,现在至少要三支百年的人参来调理身子。”陈郁金说到这,有些哽咽,“百年人参,一支就要一百两。”

这个价还不是上好的,只是中下的,可他别说百年的了,就连五十年的人参都买不起,平日里只能买一些二三十年的,每次攒下一点钱,都只能买那么一小截,还得往稀了用,现在他的儿子可以说只是吊着一口气在罢了。

夏疏桐沉默片刻,将怀中的五十两银票掏了出来,昨日秋一诺给了她二百两,一百两她偷偷还了回去,还有五十两给了海东青,现在就剩这么多了,她道:“我这里只有五十两现银,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陈郁金讶异地看着她,就连坐在床边照顾孩子的妇人都震惊地看了过来,二人似乎都难以置信夏疏桐会这么帮他们。

“五十两够你们撑多久?”夏疏桐继续问道,眉都没皱一下。

陈郁金唇张了张,“正常用量的话,半个月。”五十两买上半支百年人参,可以用半个月,可他的孩子至少需要靠人参调养上三个月才行。

“那行,你们先用着吧。”夏疏桐道,“半个月内我会把剩下的银子给你们送来。”她会在半个月内筹到钱。

陈郁金转过头,和床上的妇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后,陈郁金忽然对着夏疏桐重重跪了下去,“小姐,若能救活小儿之命,您的大恩大德,我陈郁金定没齿难忘!”说罢,朝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木棉本欲去拦,可见夏疏桐没发话,便不动作了。

妇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奔过来在陈郁金身旁跪了下来,待要磕头,夏疏桐却朝木棉使了眼色,木棉连忙过去拦,也是,这妇人看着身子也太弱了些,要真磕上几个头说不定就得晕过去了呢。

夏疏桐看着妇人,礼节性地问了一下陈郁金,“这位是……”

妇人低着头,有些往陈郁金身后依了去,显然是很依赖他的。

陈郁金介绍道:“这是贱内。”

夏疏桐颔首,“陈夫人。”

“小姐客气了。”妇人垂首道,“您唤贱妾桃之即可。”

夏疏桐莞尔一笑。

这桃之本是陈郁金身边的丫环,小了陈郁金十岁,原是陈郁金奶娘的女儿,陈郁金奶娘病逝后,桃之就留在陈郁金身边当了丫环,后面让陈郁金娶了做妻子。

堂堂北梁朝药行数一数二的巨头——陈氏药行的嫡长孙,竟然娶了身边一个无父无母的丫环为妻,夏疏桐心中叹了口气,不过是陈家欺他幼失亲母罢了。

陈郁金自幼聪颖,对上万种药材有过目不忘之能,少年时便得了一位隐世药师的青睐,习得妙手回春之术。这般奇才,却在学成归来后频频受到继母的迫害,最终被除族,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前世,陈郁金无钱买药参,求遍族人,却无一人施以援手,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子无药而亡,爱子死后,桃之也在不久后抑郁身亡。陈郁金痛失所爱,沉寂了十年。十年后,他突然出现,用一种残忍而慈悲的方式报复了陈家,在短短数年时间内让陈家几近灭族。

第12章 凶宅之约

陈郁金是以怪医的名号重现在世人眼前的,他那一手医术可谓华佗再世,可是他救病患,不收任何财物,只要人头——陈家人的人头。

于是,陈家人的人头自有求医的病患或是他们的亲属一颗一颗地送来,他救活了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每救活一人,陈家就会先死一人。他的双手没有沾染上半滴陈家人的血,可所有的陈家人都是因他而死,而活着的人,都活着惶惶不可终日当中。

最后,就连陈家的私生子、甚至奸生子的人头都有人给他送来,有人甚至养着陈家人,让他们生下陈家血脉,婴儿一被生下,立刻有人高价买下,然后头被割下给他送来,几近病态。期间官府曾数次插手,都无法制止。

当年,夏疏桐也曾去求过这陈郁金,请其为她中风的外祖母针灸治病,可任凭她如何万般恳求、重金相诱,陈郁金皆一脸冷漠,不肯松口,还命人将她赶了出去。他们堂堂护国公府,如何做得出杀人救命之事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郁金疯癫自尽,一代怪医的传奇自此落下帷幕。

夏疏桐默默地看着他,现在的陈郁金还没疯狂,他还有温柔的妻子陪伴在身边,病重的儿子也有治愈的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寻思间的事,夏疏桐很快敛了悲悯的神色,看着陈郁金道:“我之前,是准备去西郊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的。”

陈郁金微愣,继而有些愧疚道:“是陈某耽误小姐大事了。”

“我现在没时间去了,想请你帮我代-办。”

陈郁金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小姐请说。”就算是让他去杀人放火又如何?他也要去。

夏疏桐正欲开口,陈郁金却忽然打断了她,转而对桃之道:“之之,你去买半支人参回来吧。”他将手中的银票给了他的妻子。

桃之顿了顿,隐忍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听到一些什么不应该听到的话。可是,不论她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无法拒绝她,他们没得选择。

夏疏桐看出了这二人的顾虑,笑道:“我要你们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或者犯法之事,只是想请公子出面,代我买下一座宅院。”

二人一听,齐齐松了口气。

陈郁金挥了挥手,让桃之出去。

“木棉,你去门口守着。”夏疏桐吩咐道。

木棉道:“那小姐,您有事叫我,奴婢就在门口。”

“嗯。”夏疏桐颔首。

木棉将门关上后,夏疏桐道:“公子也知道,我如今尚年幼,又是姑娘家,许多事情不便出面,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为我代理。”

“姑娘请说,鄙人一定尽力而为。”

夏疏桐缓缓道来,“在西郊有一座凶宅,是之前一官家养外室之用,后来那外室让主母逼死,在井边的槐树上吊了,当时那外室已怀胎九月,即将临盆,一尸两命。”夏疏桐说到这,顿了顿,“后来,这凶宅辗转几手,可是每个住进去的人家都能听到夜半从井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极为凶猛。一晚,一位宅主的幼子听到啼哭声,大胆地去了井边。片刻后,突然从井边传来了幼子的惨叫,宅主匆匆跑出去一看,便见幼子倒在井边,被开肠破肚,那血从井边延至井中,将井水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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