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挑完了吗,师父?”我问道,伸手去接师父手里的贡缎,想帮他拿。
“嗯,走吧,该回去了。我来拿就行了。”师父双手抱着贡缎,说道,说完就夺门出去了。
我紧跟着师父身后,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心里又急又怕,又不敢告诉师父。
突然师父停了下来,我慌地撞在了师父背上。
“丫头!你怎么了?!是怎么走路的?!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大声问道。
“对不起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低声道歉道。
“是不是累了?坐了一上午的船了,走,那位送我们来的拖拉机师傅跟我约好了在前面街角汇合。”师父对我说道,加快了步伐。
来到街角处,那辆老拖拉机果然就停在街角,只是开车的小哥不见了,师父上了拖拉机,埋头在小心翼翼地摆放那些他挑选来的一大堆宝贝。
“丫头,你站在这里看好了这些东西,我好像忘了一样东西,要去布庄一趟。”师父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正在街道的交叉拐角处,如果有坏人躲在角落里想害我,这个位置再合适下手不过了。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着师父,低声说道。
“这么多东西难道又抱着它们走一趟?!我去去就来,很快的,你等着我!”师父说完,就下了拖拉机,转身就快步走远了。
看着师父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我的心里就像已经暗沉下来的天空一样,被黑色的恐惧占满。
我站在拖拉机边,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看右边,一会儿紧张地看看背后,突然一阵剧痛,感觉脖子后被人袭击了一下,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和脚,眼睛也被蒙住了,我害怕极了,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醒了!你下手重了点,昏睡这么久才醒来。”一个年轻男子淡淡地说道。
“我让你用水泼醒她,你又舍不得!”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我肯定舍不得,你说好了,让她做我的媳妇儿的!”
“嘘!你是猪啊,说这些,小心被她猜到了。”
“我,我不是着急吗?谁让你要我拿水泼她的,我哪舍得!”
“那你下手还那么重!”
“我是紧张!我不是故意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还有他们的声音,我想我已经猜到他们是谁了,就是癞痢头和二狗子!
我忽然没那么害怕了,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总比不知道是谁要害我强,更何况这俩狗头我都认识!
冷静了下,假装不认识他们,我对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你甭管我们是谁,我们都看见你师父偷溜进墓穴了,今天还看见你们在布庄买了一大堆的值钱货,他一定是盗到宝贝了,我们得让他分点给我们兄弟。”听这声音,我知道他就是癞痢头。
“你们偷了拖拉机上的东西?!”我问道。
“还没来得及呢,刚把你打晕拖到一边,准备回去拿东西,看见开拖拉机的小师傅来了,我们就赶紧扛着你跑了。”我听出来这个说话老实的人是二狗子。
“你们真的看见我师父进墓穴了?”我问道。
“那是,我们刚在给那群守卫的人的酒水里下了迷药,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见你师父先进去了,本来我们不认识他。这次混进码头搬运工的队伍里,想从那匹货里面刮一点金子,没想到在船上遇见了。船上戒备太严,我们扑了个空,下船就开始跟踪你们……”二狗子一五一十地交待道。
“我师父根本没盗宝贝,他可能只是好奇想进墓穴看看而已。”我解释道。
“你当我们是傻子啊?!下那么大的雨,冒着被抓去枪毙的危险跑进去就只是去看看?!”癞痢头激动地说道。
“真的,我不骗你们,我师父真没进墓穴偷东西。”我说道。
“不是吧?万一真没偷到东西,那我们不是白忙一场?”老实的二狗子问道。
“那也不是白忙一场啊,不是还有把金剪刀吗?”癞痢头狡黠地说道。
听到癞痢头这么一说,我的心一沉,完了,师父给我的祖传金剪刀被他们偷走了,这下我的心慌乱了。
“把金剪刀还给我!”我恼了,对他们吼道。
“哎呀!发火了!看来这金剪刀真的是宝贝!”癞痢头无耻地笑着说道。
“要不这样吧,癞痢头,只要这丫头答应做我媳妇儿,我们就把这剪刀还给她,到时候不还是我们的。”二狗子认真地对癞痢头说道。
“你傻啊!到时候她带着剪刀跑了!你啥都没了!你,你叫我名字,她都听见了!”癞痢头激动地说道。
突然眼前一亮,二狗子把我眼前蒙着的黑布扯了下来,他傻愣愣地看着我说道:“你才傻呢,癞痢头,你以为她听不清我们是谁吗?就你那破嗓门,全村也找不出第二个,别憋坏了我媳妇儿的眼睛!”
“二狗子,把我的金剪刀还我。”我憋回了满腹怒气,故作卖乖地看着二狗子说道。
“你答应嫁给我,我就还你。”二狗子傻里吧唧地看着我,说道。
“好啊,我手疼,你放了我吧,还我剪刀,我嫁给你。”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二狗子说道。
“你等等……”二狗子转而看向癞痢头,却不料被癞痢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我怎么会和你这么蠢的人做兄弟?!”癞痢头扇着二狗子的脸,大骂道。
“癞痢头你竟然当着我媳妇儿的面打我的脸!老子今天不会再忍你了!”二狗子怒了,张牙舞爪地冲癞痢头挠去,两人很快骂娘骂爹地打到一起去了。
在他们扭打的时候,我注意到破旧的茅草屋内的一张满是灰尘的桌子上点着的那根蜡烛,我小心地磨蹭到桌边,用烛火烧开了手里的绳子,然后悄悄地解开了自己脚上的绳子,二狗子和癞痢头在地上滚打着,一个比一个下手重,好像积怨了很久的一对疯狗,突然金剪刀从癞痢头的口袋里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