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姐姐,我回去上班了,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的。”秦天脸上笑开了话,看着我说道。
“嗯,再见。”我平静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心里想,如果能撮合她和如绪成一对,如绪以后就不会孤单了。
秦天走后,我翻箱倒柜,找到了禅昔以前留给我的他公司的电话,我紧张地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明董事长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公司了,如果他回公司了的话,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
我每天都是坐在电话机旁缝制孩子的衣服,做完十几套几个月大的孩子穿的衣裤,我开始做他一岁穿的衣服,两岁的,三岁的,四岁的,五岁的……
初秋的夜里,我独自守着寂寞,劝慰自己,禅昔会回来,孩子也会回来,可是夜里我还是做噩梦了,梦见了一个满脸乌青的孩子,双眼紧闭,没有呼吸,小脸也是冰冷的,禅昔抱着孩子,不让我继续碰孩子,而是抱着孩子越走越远,说他要去地府找阴差,去把我们的孩子抢回来,我看着禅昔孤独的背影,哭着追了上去,可是却怎样都追不上他,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在冰冷的深夜里醒来,发现泪早已湿透了枕头,原来一个人独活着,是那么地绝望,那么地无助,心里还是怨禅昔,怨他没有带上我,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愿意陪着他,陪着他去救回我们的孩子。可是这个男人从来不让我陪着他面对痛苦,只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
一天傍晚,天空中下起了大雨,我看见一个光头和尚穿着深灰色的僧袍,手里撑着一把蜡黄的油纸伞,手里抱着一个襁褓,站在门外,我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和尚,多么希望那和尚就是禅昔,可惜他不是,我站在门口傻傻地望着和尚。
和尚抱着襁褓走到了门口,对我说道:“施主,这襁褓中的婴孩就是你的儿子……”
还没等和尚把话说完,我一把抢过和尚怀里的襁褓,看着襁褓里面的孩子,他还在酣睡,小脸通红,小模样可爱极了,我抱着孩子就往铺子里走,和尚收了伞,走了进来,双手合十,对我说道:“阿弥陀佛,施主看完了孩子后,就把他交给我吧,我还要带他回庙里去。”
听和尚说要带走我的孩子,我慌地抱着孩子躲开了他,对他说道:“孩子是我的,我不会给你的。”
“阿弥陀佛,孩子醒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孩子的爹服下了半颗妖王魂珠,已经算是半人半妖的怪物了,加上施主你,你本身就不是正常的女子,原本命中注定无后的,你却和那怪物结合,产下这妖婴,他不但没有心脏,还喝鲜血,没有鲜血,他就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死去。这妖婴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害,空禅师兄为了救他,抱着他一路奔波,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这妖婴,直到把他送到我师祖的手里,让师祖想办法救他。”和尚在我身后,低声而严肃地讲道。
“不可能,孩子这么可爱,禅昔本性善良,我们的孩子不可能是妖婴!对了,你说的那个空禅师兄呢?他怎么没来?”我激动地看着和尚问道。
“他还在山里面养病,我们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空禅师兄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身上的血流失太多,我师祖护住了他的性命,还每天用至圣佛经洗礼这个婴孩的妖性,让他尽量恢复人性,以后能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空禅师兄在病榻上求我师祖,让师祖带孩子来看看你,他说你看不到孩子,说不定又会疯掉。”和尚低眼看着我襁褓中熟睡的孩子,轻声说道。
“我不相信,我不能把孩子给你。”我抱着孩子无助地哭着,低声说道,害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孩子。
“阿弥陀佛,施主何苦执着?空禅师兄舍命救这婴孩,在路上奔命了一个多月,才找到我师祖,求他救这孩子,他做这一切,就是不希望你心碎绝望,这孩子妖性太强,现在你强留在身边,你没有我师祖的本领,是控制不了他的妖性的,总有一天会害了他的性命。把孩子还给我吧,我还要赶路回去,师祖只给了我一天的时间,在来的路上,已经花去了半天的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必须在一天的期限到来之前,把孩子送到我师祖那里,不然孩子醒来,你我都不能控制他的妖性。”和尚看着我轻声而严肃地说道。
“空禅,他还会回来吗?”我不舍地抱着我的孩子,看着和尚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弥陀佛,缘聚缘散,渺如浮尘,施主何苦执着。把孩子还给贫僧吧,贫僧要赶路了。”和尚一把夺过我怀里的孩子,走到门口撑起了伞,环抱着我的孩子,匆匆地走进了雨里。
我哭着慌忙追到门口,发现那和尚已经消失了,高僧的弟子,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如果当年不是我破了傻和尚的戒,他会不会也变成像这位和尚这样,来去如风……我想让那和尚等等我,让他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我给孩子做好了的衣裳,可是门外,除了冰冷的雨,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260章 :门外的小乞丐
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大雨,心里虽然有怨气,怨老天太狠,把孩子赐给了我,又要从我身边夺走,又感激上苍慈悲,给了我和禅昔的孩子一条活路。
这场秋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一天中午,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湿透的女人,撑着一把破伞,抱着一个孩子,走到了裁缝铺的门口,手里拿着一只缺了口的破旧的瓷碗,伸着碗朝着我乞讨道:“老板,给点吃的吧,求你了,孩子饿了几天了。”
对于上门乞讨的乞丐,我一向没有多大的怜悯心,从来都是随便打发点剩饭剩菜,就赶他们走了。因为人心叵测,有的人,你对他越好,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不知感恩。本来想拿点剩饭来打发这来乞讨的女人,可是走到门口,看见她怀里的孩子的时候,我忽然心疼了,也许是自己当了娘,才能体会得到的那种心痛。
“进来吧,你和孩子都湿透了,我找些衣服给你们换上。”我把女人请进了裁缝铺里,找来了自己的旧衣服,又把做给自己孩子的衣服找了身合身的给了女人,让她赶紧给孩子换身衣裳。
当那女人换好了衣服,她穿着我的衣服,抱着穿着我给自己的儿子做好的衣服的孩子出来的时候,我忽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想我的孩子了,我擦了擦眼泪,走到女人跟前看着她轻声问道:“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的孩子?”
女人诧异地看着眼眶湿透了的我,把孩子递到了我怀里,她的孩子很乖,看起来也就两三个月大,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我抱着她的孩子,又是亲他,又是摸他,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女人被我吓着了,慌忙从我怀里把孩子夺了去,想跑向门外。
“别走,我可以给你工作,有了工作,你以后就不用带着孩子到处乞讨了!”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朝着门口的女人大声喊道,想留住她,留住那个孩子,我明白,此时的我不是慈悲心泛滥,而是想儿子想疯了,哪怕让我白白出钱养着他们,只要每天能让我抱抱这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女人站住了,抱着孩子转身看着我说道:“我带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能帮你做什么呢,我找过工作了,没人愿意要我,你为什么愿意留下我?是不是想要我的孩子?”
我忍着眼泪,摇了摇头,看着那女人说道:“我知道孩子是你的心头肉,我不要你的孩子,我是可怜你们,可怜这孩子,我的裁缝铺也没什么复杂的体力活儿,我留你下来,就是想让你每天帮我做做饭,打扫打扫铺子里的卫生,其他的时间,你都可以用来照顾你的孩子。你可以和我同吃同住,我每个月给你十五块钱的工钱。以后你再也不用流落街头了,再也不用四处乞讨了,你可以把工钱存起来,留给将来孩子长大了上学用。”
女人抱着孩子走向了我,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我开门做生意的,最重信誉,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也是女人,我也生过孩子,我懂你的苦。”我看着女人答道,眼睛又忍不住去盯着她怀里的孩子看。
“好吧,谢谢你。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帮你去做饭。”女人禁不住诱惑,同意了,说完就抱着她的孩子走进了厨房。
我盯着她怀里的孩子看着,跟着她来到了厨房,怕自己太鲁莽会吓坏这个母亲,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做饭不方便抱小孩,我可不可以帮你抱抱你的孩子,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厨房陪着你?”
“给你。”女人把孩子递给了我,我慌忙双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凝望着我怀里的婴儿,想起自己的儿子,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我背过身去偷偷地抹眼泪,忽然孩子哭了起来,我怎么哄他,他都仍旧啼哭不停。
女人把熬好的米汤拿过来,吹了吹,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给我怀里的孩子喝,孩子伸着粉粉的小舌头,不断地甜食着米汤,原来孩子是饿了,喂饱了孩子,那女人继续在灶上忙着做饭。
孩子醒着看着我,不停地吞吐着小舌头,干净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看,也不哭闹了,我看着怀里的孩子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你,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文娟,孩子,孩子还没名字。”女人利索地炒着菜,低声答道。
“看他长得虎头虎脑的,是男孩吧?你介不介意我给他取个名字?”我看着文娟问道。
“嗯,是个男孩,老板喜欢这孩子,是他的福气,难得老板愿意给这个苦命的孩子赐名。”文娟看着我感激地说道。
“不要喊我老板,你看起来比我小不了几岁,你喊我的名字吧,我叫楚瑅,孩子的大名我要好好想想,孩子的小名,就叫‘小和尚’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么叫他。”我看着文娟商议道。
“小和尚?那岂不是以后要打一辈子光棍?”文娟炒完了菜,把菜盛在了大瓷碟里,看着我问道。
“不会啊,我觉得名字好听,叫他‘小和尚’,佛祖会保佑他,保佑他健康平安地长大,做一个善良的孩子。”我看着文娟说道,心里却一阵阵酸楚,因为我的丈夫就是傻和尚,我的儿子被高僧抚养着,现在就是真正的小和尚了。
“那好吧,就叫他‘小和尚’吧。”文娟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应道。
午饭后,小和尚睡着了,我帮文娟把一楼的一件卧房收拾了出来,他们母子以后就住下了,文娟把孩子放在了床上睡觉,自己开始帮我打扫裁缝铺的卫生,裁缝铺里其实根本没什么活儿,她为了不闲着,把楼上到楼下的家具全部重新擦了一遍。
我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就这样收留了这对母子,可能真的是欠缺考虑,我连他们的来历都不清楚,可是看着这个女人这么勤快卖力地干活,我也只好保持观望的态度,只要人老实,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努力一点,多做几套衣服卖出去,完全养得起这对母子。
晚饭后,我和文娟坐在铺子的灯下闲聊,文娟抱着小和尚,和我聊到了她家里的事情,她说她丈夫还活着,只是那个男人好赌,身上有点钱就拿去赌去嫖,外面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敢碰,文娟实在受不了他,才带着孩子离家出走,讨饭来到了云夕城。
听到这里,我有些担忧了起来,万一文娟那烂赌好嫖的丈夫找到裁缝铺来,来惹麻烦,我该怎么应付,只是我把这种担忧藏在了心底,没有当着文娟的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