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不打死你……啊”
“看我不打死你们……哈”
“看我们不打死你……啊”
周颐无语的看着那边一群小屁孩和自家的弟弟互相放着狠话,只是这场战争也就在双方放狠话阶段嘎然而止了,闻讯赶来的家长们揪着自家熊孩子的耳朵,边给周颐道歉,边像拖柴火棍似的就把一群小屁孩拖走了:“好啊,小兔崽子,竟然还敢找秀才公的麻烦,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娘,我没有,啊,轻点儿,娘,呜呜呜呜……”
见人都被大人带走了,周嘉这才大人般的松了口气:“哥哥,别怕,就算他们冲上来,我也会帮你打跑他们的。”
周颐摸了摸周嘉的脑袋,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第二天周颐见韩相如,将这件事当笑话讲了,末了总结道:“哎,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太优秀了,这人太优秀也是烦恼啊!!!”
韩相如本来在安静的看书,听周颐这么说,不可思议的看他:“这话你就在老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我就权当你放屁好了,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只怕要笑掉大牙!”还未拜师的时候,周颐还在他面前装的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谁知拜了师之后,周颐就漏了原型,这根本就是一个小痞子嘛!
周颐嘿嘿一笑:“老师,别那么严肃嘛,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我是和你亲近才和你说着玩儿呢,不然我怎么不和旁人这么说这些呢!”也许当真是有缘分这一说,周颐在别人面前总是注意姿态,而在韩相如面前却总是下意识的放松。
韩相如白了周颐一眼:“我可忒喜欢你的亲近!要是别人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混账样儿,只怕把老夫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我就和你说说,旁人怎么会知道,要是别人知道了,那就是老师你说出去的,到时候丢你的人也不要怪我!”周颐反驳的理直气壮。
韩相如拿书本敲了敲周颐的脑袋,眼里含着笑说道:“还敢还嘴,明天的课业多一倍。”他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周颐这有趣的性子反倒对了他的胃口,师徒俩个也算是臭味相投。
“走吧,去看看潘老头儿。”韩相如站起来,对周颐说道。
“潘爷爷?”周颐疑惑不已:“他也来广安县了?”
“嗯,前天到的,潘老头儿有个和你同岁的孙女常年体弱,这次他带着那个小孙女到广安县来求医。”
“孙女儿?长得漂亮吗?”周颐摸摸下巴。
韩相如立刻瞪圆了眼睛,在他头上用书重重打了一下:“小小年纪就这么轻浮,谁教你的,立刻把这毛病给我改了!”这次韩相如是真生气了。
完了,周颐心里一个咯噔,这张破嘴哟,在韩相如面前自在惯了,也就带了些前世人的习惯,他纯粹就是顺嘴一问,和他同岁,那就还是个黄毛丫头,他能有什么兴趣?
周颐忙对韩相如讨好的说道:“老师,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以后保准注意。”
韩相如哼了声,其实古代的人对男子这方面放的格外开,十三四岁就娶妻的大有人在,按照古代的标准,周颐这年龄也到了知慕爱的时候了,只是韩相如见不得周颐这轻浮的样子,即便要想,也要放在心里么,说出来算怎么回事。话说小弟子马上要满十一岁了,有适合的女子也可以先物色物色。
周颐要是知道就因为一时的口误,就让韩相如起了给他找媳妇儿的心思,只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能是想着和老友来往方便些,潘思勰的宅子就在韩府的隔壁,韩相如带着周颐上门的时候,正碰巧潘思勰送大夫出来。
周颐跟着韩相如进了潘府,他恭恭敬敬的向潘思勰行了礼,笑眯眯有礼有节的模样简直和在韩府判若两人。
韩相如在一边看的抽了抽嘴角,要不是这小子自己在他面前暴露,谁又知道他还有那样一副面孔呢!
”大夫找着了?”韩相如出声问潘思勰。
潘思勰点了点头:“马大夫不愧是名医,治了这几日,葭儿的身体已有好转。”
“这就好。”韩相如点点头。
“但愿这次能将葭儿的身子彻底治好,不然她小小的人儿,实在太遭罪了。”潘思勰为疼爱的孙女儿心疼不已,叹道。
“会好的。”要说和潘思勰打嘴仗,那韩相如绝对不带怵的,可是要安慰人,就有点儿超出他的业务能力了,想了一会儿也只得这么干巴巴的说道。
“爷爷,家里来客人了么?”周颐正听着两个老头儿聊家常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宛如夜莺婉啼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出来,听的周颐身子一震,立刻向来人看去。一个约莫和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儿由一个丫鬟搀着,弱柳扶风的走了出来。
弯月眉,杏仁眼,樱桃小嘴,瓜子脸,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小小年纪就已有了倾城之姿。
只是每走几步这女孩儿就要捂着帕子咳嗽一声,看来身体确实不大好。潘思勰见了女孩儿忙焦急道:“葭儿,你怎可出来,快回屋里歇息去吧。”
潘葭摇摇头:“我实在在屋子里躺闷了,今天我觉得好了许多,大夫不也说可以适当的走动走动么!”
大夫确实说过可以让潘葭活动活动,让身体活泛一些,不然整日闷在屋子里,就算是好人也要闷坏了。
“那好吧,葭儿,这是你韩爷爷,这是你韩爷爷的弟子周颐。”潘思勰默许了潘葭在外面的请求,便对她介绍周颐师徒两人。
潘葭给韩相如行了礼,叫了声韩爷爷,但对周颐只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过身去不看他了。
周颐知道他们已经到了男女大防的时候,不能有过多的接触。
“葭儿,现在天气暖和,你到花园里去转转吧。”
于是潘葭便由丫鬟扶着出了屋子。周颐继续坐着听韩相如和潘思勰说话,只是他们说着说着就说到朝堂上去了。
别看韩相如没当官,但他真正做到了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和潘思勰说起来头头是道,两人就这么争执了许久,周颐对这些不了解,他们说的那些人物周颐都是两眼一抹黑,于是他可耻的尿遁了:“老师,韩爷爷,我去如个厕。”
韩相如对他煞风景的话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让他快走,周颐松了口气,在潘府里溜达起来,只是走到花园出,却又见到了潘葭。
周颐这才想起潘葭是在小花园里逛的,想到这里男女回避的习俗,便摸了摸鼻子,准备转身就走,这时却突然传来潘葭的声音:“周颐,我听说你是今科南苑府城院试第一名?”
周颐无奈的转过身子,点点头:“如果没有同名同姓的话,那就是在下了!”
“哦,你考这么好,那定是很有才了,那你可会作诗?”潘葭用帕子捂着嘴歪着头看周颐。
周颐摇摇头:“这个,是不会的……”
潘葭听了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我以为是什么才子,原来不过是会做些蠢笨庸碌的文章罢了。”
靠!我惹她了吗?周颐在心底第一下冒出的就是这个疑问,但想了想,应该是没有惹到这女孩儿的,那她说话为何如此刻薄,真是可笑,这个潘葭生于书香门第,却看不起科举做文章的?
这姑娘脑子有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