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出了宫,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大越时报,尉迟公这样的事迹,大越时报不报道一番,岂不是错过了现成的新闻,就算这次没要了尉迟公的命,周颐也要让他以后在京城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虫。
第二天一早,大越时报便在头版登了一篇文章。
详细讲述了尉迟公下人在清屏县所做的事,将尉迟公和清屏县的官府骂了个狗血淋头,撰写人是佟葆保。
一时间,引得京城人士纷纷怒骂,有的还跑到尉迟公府吐口水。
哦,现在不能叫尉迟公府了,只能叫尉迟府。
尉迟经在府里看了这篇文章,脸都绿了:“这佟葆保和老夫什么仇什么怨,老夫爵位丢了还不算,他还要来败坏老夫的名声!”
“老爷,刚刚厨房的人出去买菜,人家一听说我们是尉迟府的,连菜都不卖给我们了”尉迟夫人一脸苦相的在旁边说道。
尉迟经怒拍一下桌子:“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这败家娘们儿,要不是你没有好好约束下人,撺掇着我买地,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尉迟夫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当即站起来:“你现在来怪我了,当初我说要买地的时候,你从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现在出了事,就拿我出气!”尉迟夫人娘家可一点不弱,所以她和没了爵位的尉迟经吵起架来丝毫不惧。
“那……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约束下人?”尉迟经强说到。
“那些人不都是公爷身边的吗?”尉迟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尉迟经呆坐在座位上,真是没有王法了,他现在没了爵位,连家里的婆娘都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佟府。
佟诠看着手里的大越时报,差点犯了心绞痛,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那个孽子呢,在哪儿,把他给我叫来。”
下人看佟诠气成这个样子,忙一溜烟去叫了还未起床的佟葆保。
佟葆保打着哈欠到了前厅,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爹,大清早的什么事啊?人家还要睡觉呢!”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佟诠跳起来对着佟葆保就是一顿乱揍。
“哎哟,爹,爹,住手,别打了,再打我冒火了……”佟葆保抱着头满厅乱窜。
佟诠直累的眼冒金星才坐下。
佟葆保龇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爹,你这打儿子都快和吃饭一样了,一天不动手您就手痒痒是不是?”
“你还敢说!!”佟诠瞪大了眼睛喝道。
“哎哟,爹,到底是什么事啊,您总得让儿子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吧?”佟葆保叫道。
“我问你,这篇文章是你写的?”佟诠啪的一下将大越时报拍在茶几上。
佟葆保看了一眼,抠了抠头:“哪儿能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斗大的字认得了一箩筐,这都是叫人给我捉笔的,爹,您是不知道,自从我在这大越时报上登文章后,全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我了,爹,您儿子出名了,好多人夸我呢!!”
“你……”佟诠指着他恨不得厥过去,他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你还敢说,就因为那些文章,许多人都要来找我要一个说法,就因为你这个孽子,算了,那些都不说了,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写尉迟公的事,你知不知道这事不能捅出来,至少不能由你捅出来!”
“为什么?”佟葆保不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佟诠。
“你……,哎哟,头疼,头疼……”佟诠摸着自己的头哼道。
“爹,别是起的太早了吧,我就说了,你每天起的这般早对身体不好。”佟葆保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冤孽啊,都说儿女是上辈子的债,现在看来,哎,”佟诠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佟葆保,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就来气。
“你给我说说,你怎么会想到要写这样的文章的?”
“听周颐说的啊,昨天我去大越时报找周颐的时候,便听他说了这件事,我听了,当时就火了,这尉迟公怎能做这样的事?于是我决定一定要让尉迟公府被人唾骂,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嘿嘿嘿嘿……”
“嘿你个头……”佟诠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佟葆保的头上。
佟葆保委屈的看向佟诠:“到底怎么了嘛,我为百姓伸张正义难道还有错?以前不做事的时候,你骂我纨绔,现在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你又打我。”佟葆保刷的一下站起来:“我去找我娘。”说着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你给我回来……”但佟葆保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孽障啊!
虽然现在写的是尉迟公的事情,但这满京城里,打眼看去,谁家在买地的时候没有干过强占民田的事?就算他们佟府,此类事虽然不多,但也绝不是没有。若是让那些人以为,他们佟府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那……
周颐,佟诠念着这两个字,眼里闪着寒光,佟葆保什么都不知道,但周颐拿他儿子当傻子就不对了,真以为他们佟府是吃素的呢!
当天周颐下了衙,就被佟诠给堵到了。
“周学士,老夫久闻你的盛名,没想到今日在此巧遇了,老夫略备薄酒,不如赏个光喝一杯如何?”佟诠话说的客气,可那张堪比包公一样拉长的脸色表露的可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周颐摸摸鼻子,他猜得到佟诠到底是为了何事而来,平心而论,这事他确实做得有有些不地道。
那天去大越时报,本来是想自己执笔把这篇文章登出去,但佟葆保恰巧在那儿,听说了立刻拿到自己名下发表了出来。
佟葆保不知道这背后的意义,但周颐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周颐一开始没有起让佟葆保背锅的心思,但佟葆保意动后,周颐也没有劝阻。
周颐腼腆的笑笑:“国丈爷相邀,我自然不胜荣幸。”
两人到了太白楼。
佟诠一坐下来,便直奔出题,“想必周大人知道老夫为何要找你吧?”
周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约摸猜到一些。”
“周大人,你将犬子拉入大越时报,让他写那些个所谓的什么新闻,老夫并不反对,相反还要感谢周大人,至少比他一天到处浪荡的好,但周大人,登尉迟公这件事你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地道?”佟诠盯着周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