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设商业部的想法不是周颐的,而是皇上的?皇上想做什么?是真的想增设商业部,还是为改革田税打掩护?
是不是周颐在说谎,这小子伶牙利嘴的,心机也有,谁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可是若万一周颐说的是实情,那他把人员拖着不给商业部安排,这不正中周颐的下怀,最关键的是他坏了皇上的事,若皇上又打主意到田税上怎么办?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皇上前几年就流露出了要改改田税的想法,若是如此,那因为他拖着,致使商业部无法成立,到时候岂不是要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仔细想想,周颐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好好的大学士当着,凭他的本事,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平步青云只是迟早的事,何必来淌这一摊浑水。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皇上指示他做的……
万毅斛皱着眉不断的思索。
周颐走出吏部,回身看了看吏部的牌子,心里好笑,万毅斛这时候一定相当纠结吧,虚虚实实的,说不定今晚都睡不好觉了。
周颐本以为要等几天,万毅斛才会相通,谁知第二天,商业部就陆陆续续有人来报道了。
连续好几天,才算是将人员接收完毕。
周颐看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商业部,满意的点了点头。
出得商业部,恰巧遇见了从吏部出来的万毅斛,周颐心里暗笑,面上却苦着脸,耷拉着眉走到万毅斛跟前,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万大人,你不是说人员调派需要一两个月吗,为什么这才六七天的时间,人员就已经安排了大半了?”
万毅斛觑一眼周颐,一脸正气的教训他:“周学士,你是怎么回事?为皇上办差就应该尽心尽力,如何能想着懈怠,像你这样,怎配得上为皇上分忧!”
周颐心里快笑岔气了,面上却啊一声,“万大人,您那天不是那样说的啊?”
万毅斛一甩袖子,“本官如何办差,莫非还要周大人来指点不成?”
周颐忙摆摆手,惶恐的说道:“不敢不敢。”
“既然如此,还不让开?”
“哦,您请,您请。”周颐忙让到万毅斛旁边。
万毅斛或许是教训了周颐一番,觉得心情很不错,走路都轻快了很多。
周颐在背后看着万毅斛有些小雀跃的背影弯了弯嘴角,自古套路得人心,万大人,我套路的你这么开心,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吧!
周颐刚刚套路完万毅斛,将商业的架子和人员都搭起来了,大越朝一年一度的打马球赛也要举行了。
这一天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不用做衙,直接参加这马球赛。
前一天,崇正帝还特别赏了他一套马球服,亲切的说道:“周卿,明天的马球赛你可要好好表现啊,朕看好你。”
周颐摸摸鼻子,十分愧疚的说道:“皇上,微臣不会打马球,小时候尽顾着读书去了。辜负皇上的期望了。”
崇正帝见周颐不会打马球赛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周颐出身于乡野也就理解了,毕竟这马球赛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游戏。
崇正帝便拍拍周颐的肩膀“无妨,今年不会,学就是了,以后再参加就是了。”
周颐便感激涕零道:“微臣谢主隆恩”不等崇正帝问话,周颐又双眼明亮的看着崇正帝:“皇上,您肯定很会打马球吧?”
崇正帝听了便哈哈大笑:“还行,还行。”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止还行的地步。
这也在周颐的预料当中,毕竟这家伙是皇上嘛,若他和别人一起打马球,难道对方还敢赢他不成?
或许就是这造成了崇正帝信心爆棚?
不管周颐怎么吐槽,一年一度的马球赛开始了。
举办地就在离皇宫不远的皇家园林,这里被圈了一望无际的草地,正适合打马球。
这一天,凡是想上场一显伸手的都骑上了自家的宝马。
由于崇正帝的马球打的不错,臣子们为了讨好他,对打马球也下了一番苦功夫。
就连老菜梆子杨知文这一天也是劲服束发,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倒是比平时乐呵呵的样子多了几分精神。
十七岁就做到四品以上官员的,满朝文武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周颐一个,其余的大部分都在三十岁以上。
人家大叔大爷都要骑马上场,就周颐一个人是走来的,顿时就吸引了许多的眼光。
杨知文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颐:“周学士,你为何不骑马来?”
周颐便一拱手,脸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下官不会打马球,欣赏各位大人的英姿就好了。”
“好好好。”杨知文笑着说了一句,便骑着马走开了。
没一会儿,皇上驾到,即便就在家门口,但到了这园林,他也有专门的下榻之处。
周颐看过去这一片草地,这篇延绵百里的草地后面便是直接阻断游牧民族南下的大山脉。
周颐微微眯着眼睛,只是这片山脉又能阻挡多久呢?
忽然,远处传来呼啸声,马蹄声……
周颐转身望去,只见马上骑着的是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从远处纵马而来,嘴里不停的长啸着。
佟葆保也在其中,周颐看了看他们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真好啊,这才是少年人应该有的样子啊,哪像他,虽然披着十七岁的壳子,但里子却仿若饱经沧桑的老者。
这群世家子纵马而过,佟葆保在马上瞥见了周颐,立马拉住马头,将马掉头,骑到周颐跟前,一下子跳下马来:“周颐,你怎么站在这里,没有骑马吗?”
“我不会打马球,骑什么马?”
那日在酒楼就听周颐说过了他不会骑马,佟葆保当然知道,他说道:“不会打马球也可以骑马嘛,你看看,这片草地这么大,要不是因为马球赛,皇上还不会开放呢,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纵马一番嘛,我跟你说,可爽了!”
周颐望一眼无边的草地,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