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江语气淡淡,话中之意却是有些冷酷无情。
张新重面色善善,听得父亲如此讲后,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听着父亲后面的话。张镇江见儿子似乎冷静了下来,心头还是满意的。
在张镇江眼中,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些当断则断的果敢。
“这些日子里,为父总有不详的预感。特别是我的叔祖父,你的二曾祖父的坟墓被损后……为父就是心忧啊。”张镇江神色是有些阴沉的。
“新重,你妻儿三口人,在你妹妹的葬礼后,离开蓟城。”
张镇江说了这话后,从书房的书柜里,拿出来一个小匣子,递给了长子,说道:“里面有为父给你妻儿三口人,准备好的一些东西。”
张新重带着一头的雾水,接过了匣子。他打开后,拿出了里面的东西,看过后,神色大变。
那是户籍。
张新重和妻儿的户籍、姓名,一切全是变了。
他和妻儿不再是蓟城张氏一族的人,而是成为了千里之外的东海国,一个海上岛州,耽罗郡的东海国人。
“父亲,这……”
“你和妻儿三人,离开大周朝的地界。”张镇江望着儿子,交待了这话道。
“何需如此?”张新重万般的不解。
“为父是未雨绸谋。”张镇江没有告诉了长子张新重,张氏一族的心腹中,有人莫名失踪了,而张镇江的官面人脉里,虽然还显得正常,但是,总是有些人的反映是慢上了半拍一拍的。这让张镇江起了疑心……
虽然,没有查出来什么?
可是,那等风雨欲来的感觉,错不了的。张镇江这一辈子,风风雨雨的闯过来,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的灵验感觉。
特别是张镇江让白莲教里通术数的长老占卦了,卦相是大凶之局。
张镇江知道,他张氏一族遇上了麻烦,而且,不是一点半点的。要不然,岂会让蓟城的张氏一族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张镇江只知道这一回,若是栽了的话,铁定是十死无生。
那么,总得给张氏一族,留了一丝的血脉香烟。
作为张氏的家主,张镇江在谋划了给子嗣的退路。
宣惠二年,夏,六月二十日。
朱瞻元在陪着弟弟们玩儿时,已经从小书童的嘴里知道了最新的消息。他的二叔添了一个嫡子,失去了一个嫡妻。
他的三叔添了一对龙凤胎的儿女。
朱瞻元心头有些嘀咕了。
今天,他是添了一个四弟,又添了两个堂弟,一个堂弟。
只不过,有些事情果然啊,发生了变化。
前一世,他的二婶婶小张氏,这会儿正是春风得意吧。这一世,却是早早的香消玉陨了。朱瞻元暗戳戳里琢磨着,这中间定然有祖父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了……
对于二婶婶小张氏背后的张氏一族,祖父会如何料理?
朱瞻元想到这里时,不由得就想到了,他二叔得到的新官职蓟城府尹,这里面要说没关连,他朱瞻元是不信的。
那么,这是祖父在用二叔磨刀吗?
又或是祖父给二叔的教训?又或是祖父要看一看二叔的器量?
不管如何。朱瞻元有一种预感,当然,也有一种推断,二婶婶小张氏背后的张氏一族,将要完蛋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又或是赢者王侯,败者贼寇……”朱瞻元笑得意味深长。他觉得,白莲教输了,输了嘛,自然就是贼寇。而且,在朱瞻元看来,白莲教的那一套哄一哄愚夫愚妇就足了,真想骗了明事理的读书人,呵呵,全是笑话。
这世道要读书人治理,这天下间,读书人对白莲教那一套不感兴趣。白莲教想在兴,简直妄想。
神?
佛?
东土地陆,在上古之时,神人分治,天子掌世俗之权时,就注定了。神也罢,佛也罢,都得在官府的统治之下。
一个假借神佛之名的白莲教,想坐天下,朱瞻元看来,徒惹笑话罢了。
“瞻亨、瞻利,咱们又多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朱瞻元这时候,告诉了他的二弟、三弟,这么一个好消息。
当然,这定然是好消息。毕竟,燕王府添了子孙的美事,这燕王府的每一个人,都得开开心心的。
这呀,才能让燕王、燕王妃瞧着高兴嘛。
“这里就多了一个弟弟啊……”
朱瞻亨指着还在呼呼睡着的四弟朱瞻贞,对大哥的话,好不解的问道。
“就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