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泉泉看了一眼,纳闷,“你还借了不少人的衣服?男男女女都有。”
苏洋的目光也落在那堆衣服上,看见棒球服时,一愣,“这不是陈声的外套吗?”
跑操时,她也常看见陈声穿那衣服。
路知意把衣服挂好,轻描淡写,“路上碰见的,他把衣服借我了。”
吕艺指指那毛衣,“这也是他的?”
路知意点头。
苏洋一边给她倒热水,一边揶揄,“你俩上学期还针尖对麦芒呢,这学期怎么就好成这样了?他肯把里里外外都脱给你披上,自己怕是裸/奔回去的吧!”
赵泉泉趴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她。
路知意打了个喷嚏,接过热水捂在手心,抬手揉了揉鼻子,“事情因他而起,他能不帮忙吗?”
要不是因为他,她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按理说她该怨他的,可路知意喝光热水,上床窝在被窝里,又慢慢地回想起澡堂外的那一幕。
他在她最无助时一路狂奔而来,二话不说救她与困境之中。天气很冷,不止她怕,他也怕。可他把衣服都脱给了她,自己只穿了件背心……
苏洋熄了灯,嘱咐她:“早点睡,这会儿药店关门了,也买不成药。你要是半夜发烧感冒,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我送你上校医院。”
知道她怕麻烦人,所以先把话搁在这。
这回路知意没拒绝,乖乖应声:“好。”
可闭了眼,根本睡不着。
她躺在漆黑一片的寝室里,一遍一遍想起今夜的事。
他狂奔而来。
他单膝跪地。
他将毛衣系在她腰间。
他不顾一切冲向那个戏弄她的人,大打出手。
他叫她的名字时,那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仿佛忽然之间不一样了。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她说不上来。
路知意攥着被角,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几分心酸,几分惆怅。
他这人,起初轻狂又张扬,有仇必报,锱铢必较,不知多讨人厌。可如今呢?如今走近了,拨开迷雾才发现,真是好得过分了。
好得叫人不知所措,不敢接受。
隔天,路知意不负众望发烧了。
早上苏洋起床,看她还在被窝里,问了句:“还睡呢,跑不跑操了?”
毕竟路知意一向自觉,永远是寝室里第一个起床的,难得有赖床的时候。
路知意迷迷糊糊睁开眼,支着身子坐起来,顿觉天旋地转。
“跑,怎么不跑?”
话音刚落,她一愣。
苏洋也愣住了,“你,你没事吧你?嗓子怎么哑成这个样子了?”
脚那头,苏洋从梯子爬上来,挤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我的妈呀,这么烫!”
赶紧蹭蹭爬下去,“你等着啊,我去药店买退烧药。”
吕艺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怎么了?”
苏洋忙着套大衣,系围巾,言简意赅,“路知意发烧了,脑门儿烫得可以煎鸡蛋,我给她买药去。”
吕艺也爬下了床,开始穿衣服,“那我去打盆冷水,拿湿毛巾给她敷敷。”
寝室里这么大动静,是个人都醒了,可赵泉泉那还没动静。
苏洋临走前,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她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似的,把脑袋埋进被窝里继续睡了。
嘴角一抽,苏洋翻了个白眼,走了。
跑早操时,陈声一扫人群,清一色男生。
武成宇站出来,声音洪亮,“报告师兄,我年级两朵金花今日请假。”
陈声一顿,“理由?”
武成宇拿出手机,一字一顿念出来:“主席主席,帮我和路知意请个假。她发高烧了,我在寝室看着她,万一不退烧还得去校医院。今天上午的课估计也泡汤了,你替我跟吴老师也说一下情况,假条我们稍后补上……苏洋发的。”
陈声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