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燚就开始了他的狂蜂浪蝶拈花惹草之路,撩完这个撩那个,一直没有人能收了他。
直到骁尧...打了他一顿,他才有所收敛。
李燚脸上挂着个熊猫眼过了俩星期,废了他好几管遮瑕膏,饶是如此周末都没敢回家。
“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下这么狠手,我要是说出口你是不是得打死我啊。”李燚当时边鬼哭狼嚎边这么说。
要是李燚说出口,骁尧估计不会打死他,骁尧自己会跑掉。
被吓跑。
这件事发生虽然在高二,然而骁尧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的时候却是在他初中时期。
不像李燚那样,因为家庭的原因,骁尧这个心理无处可诉,也不愿提起,只深深埋在心里。
直到如今,被一个小揪揪,悄悄地勾出来了一丝情愫。
模糊不定。
时针慢慢指向10点,题萧的第三瓶盐水也见底了,他听着歌睡得特别香,中途换吊瓶的时候也没有醒过。
骁尧正思考着如何把他叫醒时,护士小姐姐麻溜地摁住题萧的手背,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把针头给拔出,帮骁尧排忧解难。
题萧就被疼醒了。
和骁尧上次见他醒来时一样,带着点迷糊,坐起来时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带着口罩,眼睛也被帽子遮住,只露个鼻子在外面,四处扭头时,画面看起来颇有些搞笑。
骁尧低笑了一声,伸手帮他把帽子往上提了下。
是以题萧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自己的手放在骁尧的手臂上,自己手心热乎乎的,骁尧的胳膊已经凉了。
题萧赶忙收回手:“抱歉抱歉,我睡觉时不太老实。”
说是赶忙,其实是恋恋不舍,毕竟这种机会真是难得,百年一遇。
骁尧手臂线条流畅,肌肉很紧实,只覆上去就能感受到内在蕴藏的力量,漂亮得不像话。
“无妨。”骁尧把袖子放下,盖住略微有些僵硬的胳膊。
心里的滋味甜度较大。
输液要连输三天,题萧在路上把医药费从微信里转给了骁尧。
虽然今天份的是输完了,但题萧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脚刚踏上台阶,脑袋一蒙,整个人就要往后仰。
“小心。”骁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手撑在腰间,帮他稳住身形。
什么小说里描写的手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全被季节和大棉袄所扼杀。
“谢谢你啊,我这个头可能还是有点晕。”题萧本以为点到为止,可没想到这句话给了骁尧一点暗示。
这一扶,就扶到了两人家门口,扶到他家里来了。
妈耶,这么快就发展到登堂入室这么一步了?
题萧拿钥匙的手都在抖。
小呼噜猫如其名,不知道已经跑哪里睡着了,题萧眼瞥见客厅小茶几上的一本书,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去毁尸灭迹。
那是他前几天为了开车找的人体参考。
题萧虽然戏多,但总归还是要脸的。
可不能让骁尧发现自己是画这个的。
“呃没有大点的拖鞋了...”题萧一家子都脚小,就算他哥身高过了一米八也难逃家族宿命。
“没事。”骁尧把自己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题萧乱七八糟的鞋堆一旁,看起来格格不入。
眼看骁尧近三分之一的脚掌都在拖鞋外,题萧挠了挠头说:“你要是不舒服,光脚也行,家里的地我...我昨天才拖过。”
明明是上周。
“你先随便坐随便看,我去给你倒水。”既然来了自己家,题萧就要好好招待。
骁尧站在屋里,带着点好奇打量了一圈题萧家。
两户因为是对门,户型结构正好的反着的,题萧家里不算太乱,但也不能称之为整洁。与自己的房子不同的是,虽然都是一个人住,但题萧这里明显洋溢着一种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感觉。
有种温暖的感觉。
想让人把这点温暖牢牢抓在手里的感觉。
屋内随处可见和画画有关的东西,画板画架,油彩颜料人偶素体,还有堆砌在墙角一叠一叠的画纸,上面好像画着人体结构。
客厅一角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架着一面未完成的油画,城市的鸟瞰图,包裹在深蓝色的黑夜里,远处地平线上浮出一轮正要东升的旭日。油彩还没有干透,只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松节油的味道。
画布的位置有些歪,再倾斜一点就要掉下来了,骁尧就伸手扶了一下,然后从画布后面掉下来了一本书。
题萧在厨房里刚打开水龙头,手还没碰到凉水,就有人把苹果从他手里拿走了。
“我来吧,你手上有输液的针眼,还是不要碰凉水好,避免感染。”骁尧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开始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