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婉主动和解,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王重阳是霍重华的座师,恩情莫大。真要是因为儿女私情让他背负骂名,她可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上辈子,霍重华就是踩在王重阳肩上上去的。只盼这辈子他不用被人骂做忘恩负义了。
王若婉脸色突然红了,“嗯,是快了。”
楚棠一看她的臀围,就知道容易生养,她想羡慕也羡慕不来:“那我提前恭喜王姐姐了。”
王若婉又是嗯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霍重华要升官了,你今后极有可能就是四品大员的夫人了。”
楚棠还真没听说,霍重华从来不在她面前提朝堂,“四品?我不太清楚。”
霍重华能当什么官,她倒不在意,只是他这辈子发迹的太早了,她担心会遭了小人陷害。
枪打出头鸟,锋芒必露的人总会被人嫉妒。
王若婉似乎不太想提及自己的婚事,抓着霍重华的事就不放了,接着道:“我无意间听到我爹爹和同僚说话,陛下这次昏厥醒来后,谁也没有召见,就连几位阁员也进不了寝房,独霍重华被召见了,这不是荣宠?还能是什么?”
帝王龙体抱恙,霍重华在这个时候被推上风口浪尖上,保不成是有人拿他当靶子。
王若婉看到的只是表面,楚棠却觉得哪里不妥,除了莞尔一笑,她也不知道能和王若婉说些什么。
从衙门里出来,日头正在当空高照。
晌午,该是用午饭时候了。
黑漆四轮马车渐渐驶离宫门,霍重华骑马尾随,车厢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因为疼痛而发出得低/吟。
接着是刑部官员程赞礼的声音:“王大人呐,我听说李大夫妙手回春,可医死人,活白骨,你这个病,他或许能治。”
王重阳将自己的双腿盖上厚厚的褥子,这等炎热,却是止不住的刺痛:“也不怕你嘲笑,我出生乡野,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幼时就没穿过裤子,活到这把岁数,这双腿也是废了。我不是没去找过李大夫,若无他,我怕是已经归田了。”
王若婉因为霍重华耽搁了几年,一直没有遇上合适的人家,之前相看的男子都被她回绝了。程赞礼的长子前几年死了妻子,无意中见过王若婉。说来也怪,王若婉偏生就看上他了,一来二往就定下了亲事。
程赞礼与万重阳都是支持康王的人,这厢又成了亲家,同坐一辆马车,说了不少无关政事的东西。
不出半个时辰,霍重华下了马,亲自去搀扶王重阳下了马车,道:“老师,我说过的苗医就在楼上。”
程赞礼四处看了一眼:“小霍啊,你是从哪里寻来的江湖术士?还非要选在这个地方见面?”
霍重华做事一向不喜欢提前报备,就是王重阳自己也不清楚。
霍重华:“您二位进去了就知道了。”
二楼西侧,五间雅房。
此处又名状元楼,每逢三年春闱,各地的举子会择店而入,就是图了‘状元楼’这三个字,想沾点喜气。
除却春闱那阵子,平日里,状元楼生意一般。不过仅此那几日也能让店家挣了满盘。
自本朝立朝以来,从状元楼走出去的进士老爷不计其数,单是这份荣耀,也是别的酒楼没法相比的。
雅间里早有人备好午膳,霍重华扶着王重阳落座,介绍道:“这位便是苗疆族长,秋老先生。”
霍重华所指的这人,头发全白,看似耳顺之年,但精神矍铄,一身灰白色袍子,身子健朗,与中原人没什么两样。
秋老先生对程赞礼与万重阳点了点头。
霍重华又道:“秋老先生天生聋哑,但医术高超,您二位有什么事只管开口,老先生会唇语。”
高人就是不一样。
程赞礼将王重阳的病情描述了一遍,秋老先生捋着胡须,对霍重华打了手势。
霍重华便道:“老师,秋老先生请您去内间稍坐,他需要在细细查看您的病况。”
程赞礼与王重阳面面相觑,这个霍重华,什么时候又学了哑语?
王重阳也想早日摆脱病痛,这便依言,由霍重华扶着去了内室。
外间,霍重华很快就走了出来,道:“程大人,时间紧迫,衙门里到处都是眼线,下官今日就长话短说了。”
程赞礼的神色也陡然严肃了起来,他们三人虽说约定一道出来看病,但实际上,另有旁的事要商榷。
王重阳虽是霍重华的老师,但他却盼着王重阳早日回去歇着,毕竟身子骨要紧。
他道:“沁晨公主嫁给了兵部尚书刘栋之子不到半月,却被人勒死在了净房里,这件事锦衣卫却没有插手,大人是不是觉得蹊跷?”
刘栋是兵部尚书兼内阁阁员,有调动京城兵马的权力,在几位亲王之间,一直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沁晨公主是萧皇后的女儿,萧家败了,但皇帝的女儿照样嫁高门。
却不想,大婚没多久,沁晨公主却惨死。还不是一般的死法,是被人奸/杀在了净房,下人发现时,公主衣裳不整,死相难看。
这无疑是打了皇家的脸面。
帝王勃然大怒,却只是将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去查。锦衣卫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程赞礼总觉得霍重华像是知道了什么,“小霍啊,你是怀疑有人故意为之?是想陷害刘家?”
霍重华并没有言明,只道:“刘家没有杀死公主的理由,更何况是这种死法。所以下官猜测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冲着刘栋-刘大人。”
程赞礼大惊:“有人想除了刘大人?为什么?”
霍重华道:“为了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