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陈忆西说,心里有点懊丧,后悔自己把小家伙训练得已经会自己抱着奶瓶喝奶了,更后悔自己怎么就忘了今天不让他抱,如果自己一直喂他,就可以把对面的青年多留下一会儿,“在上屋,我去给你拿。”
柳凌很快拿到了照片,厚厚的一摞,装在一个大信封里,他甚至顾不得礼貌性地拿出两张当面赞美一下摄影师的技术,只是道了声谢,就马上牵了柳若虹的小手往外走。
陈忆西跟在旁边送他们。
在大门口,柳凌把自行车钥匙丢给小萱:“去乖,把车子打开等爸爸。”
小萱接过钥匙,和柳若虹跑到大槐树下开车子。
柳凌转身,面对陈忆西:“大姐,我知道……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们幺儿,就是柳侠,他的世界非常简单。
他现在为了赚钱,工作得十分辛苦,我希望,他能一直保留自己简单快乐的世界。”
“可是,他终究有一天要面对的。”陈忆西说,“并且你和震北之间,并不是肮脏和不体面的。”
“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本质上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柳凌看着陈忆西的眼睛,目光冷静而坚定,“但是,现在中国的法律和世俗都把他打上了比杀人放火还见不得人的罪名,如果有一天我和他能够站在一起,我会亲自把这件事告诉小侠,但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他的世界因为我而变得复杂无奈。”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忆西说,“抱歉!是我太过急切,给你和柳侠带来了困扰。”
“没有,”柳凌说,“小侠心思单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我……和他……身上。”
“这就好,”陈忆西说,“我不会再在柳侠跟前暗示你和震北之间任何事了。”
“谢谢!”柳凌说,对已经打开车锁、试图把自行车调头的小萱招了下手,“你们如果再见面,和他多谈点猫儿就好,他对猫儿挂心的厉害。
至于我……,我了解我家里人超过了解我自己,请您告诉他……他永远不用担心我和我家里人。”
“谢谢你!我会告诉震北。”
柳凌转身接过车子,小萱对着陈忆西摆手:“阿姨再见,等叔叔回来,你跟他说,我可想他哦!”
第365章 陈家父子
塞外山间,野花缀满青草地,河水清澈见底泠泠而过,桑北的春天可以入画。
“小凌你说,同是血肉之躯,为什么女人能生孩子,男人就不行啊?”山坡一块裸、露出地面的石头上,趴着看小河流淌的男人讷讷地说,他裸着的脊背拉出劲瘦流畅的线条,阳光照耀下布满汗珠的麦色肌肤更是原始狂野,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他成熟雄性强悍的力量,他嘴里却叼着朵粉色的小野花,说话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孩子似的委屈。
“怎么,你想要这个功能?”枕着自己的双手躺在他身边草地上的青年微微侧头,微笑地看着男人问。
“当然,从别人肚子里生出的儿子,跟从自个儿肚子里生出的能一样吗?”男人说着翻了个身,头枕在石头上,拍了拍自己沾着青草叶子和野花瓣的肚子,“这么好的身材,这么漂亮的腹肌,你想想看,如果咱们的儿子从这里生出来,那得帅成什么样?”
“哎,你这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学会谦虚这项美好的品质了吗?”青年说,抬手把沾在男人脸颊上的一片草叶子抹掉。
“我觉得和谦虚相比,实事求是才是更重要也更美好的品质。”男人抬臂握拳,做了个亮肱二头肌的健美动作,“实事求是的真帅哥。”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青年好似无奈地说,“所以,我那天跟你说,你要想办法给自己弄个孩子不是在开玩笑。”
“小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有个咱们俩的孩子。”男人急了,翻身坐了起来,“就是,咱们俩、咱们俩共同、共同……,就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青年伸出手,放在男人的腿上安抚他,“一个同时拥有咱们两个人血脉或者说基因的孩子。”
“对,同时拥有咱们两个人血脉的孩子。”男人重新兴奋起来,“不光因为他会非常帅,还因为我觉得那样,咱们才会是……最亲的。”
“我也这么想,可能,所有相爱的人都会希望这样吧,”青年平静地说,“可是,咱们这辈子注定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孩子了,所以,”青年认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所以,我偶尔会担心,等咱们老了,激情不再,你会因此后悔吗?”
“小凌你说什么?”还没从儿子帅破天的白日梦里出来的男人被吓得脸色都变了,“我只是希望能和你更亲,我觉得……即便是……像我们刚才那样,还是不够,我还是想和你更亲更亲。
小凌,我想成为你的家人,就像幺儿和柳海、大哥他们那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觉得只有那样才保险,才……,我不知道怎么说。”
“不用说,我知道,”青年温和地说,抬起手臂按着男人的后颈把他拉得覆在自己身上,让他的唇轻轻压在自己有些干涩的唇上,“我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男人轻轻地喘息着,“即便我们已经在彼此的身体里,还是不够,还想要更多,对吗?”
“对,”青年轻轻磨蹭在男人的唇,“所以,我和你一样,对于不能有一个流淌着我们两个人血液的孩子,会遗憾,但,不会后悔。”
“小凌我想把你吃了。”男人伸出双臂把青年狠狠勒在怀里。
青年闭上眼,轻轻和男人额头相抵,镇静了片刻后才说,“你确定?那样,等你成了阿尔茨海默老头儿,推着你遛弯儿的老头子可就不是我了。”
“小凌,别说话,别说话,要不我真的会吃了你……”男人几乎要把青年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心底隐忍的热情,像此刻手臂爆起的青筋,几乎破体而出。
青年真的不再说话,只是用同样有力的拥抱和温柔的亲吻,安抚着躁动无奈的爱人。
……
良久,因为爱人难得主动的亲吻激动得气血涌动的男人慢慢平息下来,他握着爱人的手,轻轻说:“其实,就算是抱养的孩子,只要是我们俩一起养的,我就很高兴,事实上,更多时候,我不想要孩子,我想让你永远都只喜欢我一个人。”
“可是,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青年说,“所以,你还是想办法要一个孩子吧,我会喜欢他,但不会超过喜欢你。”
“想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小孩儿,能长成这么好的……你……唔……”
……
“啊,呀呀……”
“哦,怎么掉了?”踢在肚子上的小脚丫打断了陈震北的回忆,他恍惚收回散落在坝下群山之间的魂魄,捡起小婴儿掉在自己肚子上的小拨浪鼓,重新放进他的小手里。
“啊啊啊。”小婴儿挥舞着小手拍开拨浪鼓,两条小腿轮番在他肚子上乱蹬。
“烦了啊,那咱们换一个玩具?哎哎,怎么又吃手?”陈震北扔掉刚刚拿起来的小铃鼓,把小家伙抱起来,把他的小手拿出来,“昨天爸爸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不能吃手。”
“呀!”小家伙可能以为爸爸在跟他玩,一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