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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宿宣心中“咯噔”一声,直觉着这下闹大了…

青涟也完全没料到这一出,直惊的愣了,半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红了眼眶:“公子,青涟哪儿也不去,青涟知道错了,只求公子让青涟跟着,求您了!”说着“哐哐哐”就是几个响头。

他从小就被卖进了丞相府,做了楚言清的一等小厮,楚言清待人宽厚,更不用说对他的贴身小厮,吃穿用度,都是别人比不得的,也当成个公子养着,久而久之,他的眼界也高了,又没有一技之长,换差事还不是做奴才,出府过活,还不如杀了他!

“青涟…”楚言清的声音很轻,慢慢闭上眼:“你当初做了什么事儿,还用我说吗?”

“……”青涟一哽,想起从前千般来,他是利用了楚言清给楚故炖的鸡汤爬上她的床的…就在楚言清出嫁的前三天…可…可这怎么能怪他呢…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谁愿意同他进王府。

他已经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年冷落,贫苦的日子,也算是报恩了吧!

虽是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青涟知错了…公子,青涟错了!你不要赶我走!”

见楚言清神色没有丝毫动摇,青涟终是一狠心,爬着靠近楚言清,身子狠狠的伏下去,一咬牙:“我知道…周奶爹的下落。”

周奶爹,是楚言清亲爹的陪嫁,楚言清的奶父,在楚言清的父亲去世后,一直守在楚言清身边,最后却因谋害丞相被逐出府。

“你说什么?”楚言清的脸色蓦地变化,青涟偷偷抬头瞄他一眼,悬在喉咙口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也不慌了,毫不避讳的对上他的眼,笑嘻嘻道:“你想知道?我要你一半嫁妆!”

“你别痴心妄想了!”宿宣气的身子发抖,狠狠的瞪他,仿佛要将他剥皮抽筋。

宿宣只觉着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楚言清的嫁妆,他虽然没有见过,却听人说起过,那时候他听闻主子娶亲,讶异之余便暗里关注着楚言清,他的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一时风光,无人能及。

而身为楚言清的贴身小厮,青涟甚至参与了嫁妆的整理,更是对其数额一清二楚,并且已惦记了许久。

楚言清也愣了一下,原本心底还残留的些许同情彻底变成了恼怒,厌恶。

倒不是说他舍不得他的嫁妆,只是觉得自己识人不清,才认识到他的心到底有多贪,那些大多都是父亲留给他的,他怎么能…

那些对他来说,不是钱财,而是其中的意义,哪怕饿死,楚言清也不会动一分一毫,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前在王府,家中过的窘迫的缘故。

青涟毫不避讳的同楚言清对视,丝毫没受宿宣的影响,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对他的意义,但他可不在乎,他在赌,周奶爹在楚言清心中的分量。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所有的,但那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凭他自己是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转移的,未免节外生枝,才开口说了一半,也是自己慈悲,给他留一部分了。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楚言清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脑中一片空白,连连的打击让他的身子摇摇欲坠,被一只有力的手支住后背,靠在怀里,只听见身后一声冷笑,语气森冷:“那你是要死还是要活呢?”

晏祁离开后独自安静了许久,想了很多,她原是恼他太过心软,仔细想来却有些看不懂自己,她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单纯善良的他吗?想清楚便有些悔了,还是不放心,刚走进这儿就听见那奴才开口要一半嫁妆,他惨白的脸落在眼里,心口绞疼,恼怒心疼,这才出声。

见她去而复返,青涟吓得退了几步,眼前的女人,全身上下尽是阴翳的气息,竟让人忽视了她清绝的面貌,只觉着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遍布四肢百骸,被那深潭般平静目光一扫,再升不起除惊惧之外的任何念头,更不要说,他方才见到了她不眨眼杖毙了五条人命。

不知是否晏祁的怀抱太过熟悉安全,楚言清的心慢慢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儿却是猛的推开了环着他的晏祁,身子轻颤,不看她,却因用力过猛,眼前一阵发黑。

晏祁怔怔的看着空荡的怀抱,心口好似破了了口子,冷风灌进去,带着眼底也失了光亮,半抬起的手臂慢慢收回,无话可说。

“你……”强撑着从嗓子眼说出这句话,楚言清再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哐”的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场面一下子全乱了。

第76章

府内发生的事儿,楚故自然也听说了,几乎是在闻说楚言清昏厥的那一刻就赶了过来,陪着大夫看诊完,确定没事才出了屋子,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守在床前闷声不言的晏祁,声音有些冷硬:“出来,我有话问你。”

床边的人影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楚故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被他压下去:“他就算是醒了,此时也是不愿意见你的。”

在来的路上,楚故就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了大概,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了解,因而才有这样一番话。

楚故推开房门,迈出门槛,正遇到匆匆赶来的秦氏父子,见了他,深深一个万福:“妻主。”眼睛不停的往屋里瞟,眉目间忧色难掩,俨然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又碍着楚故在着,不敢走开,还是要问:“妻主,清儿他还好吧?”

楚故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看了他一眼:“无碍。”见闻言松了一口气模样的秦氏,复开口:“府医已经看过了,说是要多休息,你就不要进去了,回去吧。”

急匆匆的赶来,却连个人影都没瞧到,秦氏心中自然不甘心,更多的是妒忌,心底将楚言清骂了个千百遍,却也知道分寸,不得不点头:“是。”

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楚故的视线淡淡的从秦氏远去的背影上偏开,落在院中开的正盛的白梅上,不意外听着身后动静,身后多了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谁也没有开口,不知多久,才听楚故说了话:“这白梅,是他父亲从前最喜欢的花。”似低叹,似追忆,似感慨。

晏祁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看也没看那花,无动于衷的看着她,等着她后面要说的话。

楚故看了她一眼:“你变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是我要关心的,他和你不一样。”

“晏祁,你的身份就注定你的生活不会太平静,是非太多,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

提到楚言清,晏祁的神色才有了些变化,眼前又浮现出楚言清惨白的脸,眸子黯了黯:“嗯。”

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他还是干净的,而她的手却已经沾满血腥了。

“你知道周意的下落吗?”楚故显然对她知道这事有些惊讶,却未曾多说什么,偏过头,眸色沉了沉,沉默了片刻,才点头“知道。”

周意,就是那位周奶爹的名字。

前因后果一串起来,楚故大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晏祁定定对上楚故的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多时才听楚故叹了口气,看不清脸上神色:“我让人带你去。”

“多谢。”晏祁颔首,达到目的,不再多做停留,朝着鸣乘吩咐了几句,拒

绝了楚故提出的下棋邀约,让鸣乘同楚故的人一同去了,自己又回到屋内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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