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无可忍,解决这件事的唯一办法就是,要么陆先生死,要么我死。
陶颜!你不会要杀我吧?陆先生很警惕的看着我问道。
见我没有反驳,他竟然笑了。
满眼轻蔑。
就凭你,陶颜,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想知道可不可能,但我愿意试试。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要疯了。
不对,我已经疯了,被陆先生活活逼疯了。
陆先生就站在我面前,我发狠的将刀刺过去,可陆先生说的对,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激烈的冲击撞翻了餐桌和一旁的厨具。
不到两分钟,我就输了。
刀被陆先生抢走后,丢出好远,地上一片狼藉。
陶颜!不给你点教训怕是不行了!
陆先生向我走过来,带着我非常熟悉的压迫感。
别过来!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叉子,对准自己的脖子。
我杀不了陆先生,就杀了自己好了。
此刻我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满心都想快点解脱。
陆先生要给我什么教训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相比我要杀了陆先生,这次陆先生的表情反而更加焦灼。
他软下语气说:哥哥,你别这样,有什么事好商量。
我却想不出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不说话,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我是害怕死亡的,可现在却一心想死。
只要我把叉子扎进我的颈动脉,我就可以彻底摆脱陆先生了。
我缓缓抬起手,冷冷的看着陆先生,握着叉子用力向我的脖子上刺去。
不要!陶颜,你想想你母亲!
陆先生红着眼眶,口中提起我母亲,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对,我还有母亲。
她若知道我死了,也活不成了吧?
作为儿子,我怎么可以这样冲动?
我不能让我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我已经被陆先生逼上绝路了。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紧紧握着叉子从地上爬起来,陆先生大概是怕激怒我,脚步连连后退。
陶颜,我说过,有什么话好商量,你想怎么样你说,我都答应。
真是个笑话,我扎陆先生时他看不起我,我扎我自己时,他反而害怕的不成样子。
看来他对一个玩坏了的玩具,还挺上心啊。
我很好奇,他究竟要多久才能玩够,反正我是倦了。
我想让你放过我,你会答应吗?我问。
陆先生犹豫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会同意。
果然,他摇了摇头。
陶颜,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听话呢?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我问。
他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次我不想等了,我再次举起叉子,这回我想试试慢慢插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陆铮,你不用再拿我母亲的命威胁我了,大不了两条人命,我死了,我在下面等我妈妈。
叉子刺痛皮肤那一刻,我已经感受不到特殊的疼痛了,我想我已经麻木了。
我感觉我脖子上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我听见陆先生撕心裂肺的妥协。
他说他答应我了,他说我们还有三年,三年后他保证放过我。
三年。
我轻声重复,但我不信。
陆先生让我等着,他说他去拿纸和笔。
他要给我立个字据。
我静静的看着他,在我的人生里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光亮。
如果能好好活着,谁愿意死呢?
陆先生全程离我很远,可能是怕激怒我。
他先丢过来家里药箱,让我给皮肤上的伤口止血,这才在纸上写字据,而我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可真贱,以死相逼,最后还是要让陆先生再艹上三年。
字据很快写好了,陆先生为了让我相信,还在上面按了手印。
我再想,那张纸真的能约束陆先生吗?如果我想告他,那这张纸去警察局究竟好不好用?
陆先生见我没反应,他小心翼翼的把纸摊开在我面前。
哥哥,你看啊,我写好了,说好的三年,我保证不会超过一分钟。
不管我信不信,这算是陆先生给我的一个台阶,我不下来就只有去死了。
我猜如果我放下叉子,陆先生会立马冲过来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暴打一顿。
他一向出尔反尔,十分暴躁。
想了想,我让他在上面又加了一条。
以后不许打我。
他点头,立马在纸上把这条写出来。
陶颜,我以后再打你,我不得好死!他说。
我让他把字据丢过来,他照做。
我单手拿起字据扫了一眼,好像新闻里家暴丈夫的保证书,可信度极低。
哥哥,还需要添点什么吗?陆先生颤着声音问我。
我叹了口气,默默的将叉子放下。
陆先生赶忙冲过来,我以为他要反悔,下意识保护我的字据,将a4纸紧紧捂在胸口。
陆先生复杂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打开药箱拿出纱布捂住了我还在流血的脖子。
去医院。他说。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陆先生真的履行承诺,不再对我拳脚相向了?
不过我回忆了一下,他确实有一年多没对我大打出手了。
陆先生一路无话,拉着我来到车库,将我塞进车里。
我想了想,揭开纱布对着后视镜看了眼我脖子上的窟窿,已经不在流血了应该不会很严重。
别去医院了吧。我说。
陆先生二话不说,一脚油门。
我在想一会儿医生问我怎么受的伤,我该如何解释。
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医院,陆先生比我还着急,他把我丢给医生自己去挂号。
当我处理好脖子上的外伤从处置室出来,我在走廊里见到了满脸泪痕的陆先生。
他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
看我出来,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仿佛有天大委屈的是他。
我甚至觉得刚刚要自杀的人不是我,而是陆先生。
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说道:走吧。
我在心里冷笑,搞这出有什么意义?我还能反过来安慰你不成?
陆先生这时候话逐渐多了起来。
他说:陶颜,我只想让你扮演一下我的白月光,过个情人节而已,大家就是图个开心,何必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