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这个位面平衡已经被打乱了,不好修复。
那竹姐她们?
别担心,系统自负道:只是不好修复,有我在,没问题。
时玉笑着松了口气:我的宝,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系统哼一声,没再说话,应该是去处理这个位面的bug了。
一行人顶着烈日回旅舍。
路上经过茂盛幽绿的森林,林竹几人顿时变得格外谨慎,打量着周围一片死寂的环境。
不对劲,林竹是个细心的女人,低声道: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有叫声。
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而是森林中独特的蟋蟀鸣叫以及动物奔跑发出的声响。
可现在四下依旧是葱郁的森林,偏偏耳边却没有一点声音,犹如走入了真空之地,莫名让人背后发凉。
哪怕是现实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丛林也昭示着某种危险。
更何况是恐怖副本里了,躲在暗处的东西只会更可怕。
几人不约而同的将心神崩到了极致,步伐放的缓慢,就连熊威额头也渗出了紧张的汗水。
气氛紧绷。
唯有沈湛不疾不徐的跟在时玉身后,单手插着口袋,看起来毫无察觉。
时玉有点累,细白柔软的手掌捧着小孕肚,走两步路便要歇一下。
他恹恹的垂着眸,眼睫都被汗水濡湿,孕肚上的银白巨蟒似乎察觉到了爱侣的怒火,小心翼翼的用吻部亲亲他的肚尖。
勉强忍下把这条坏蛇扯下来扔掉的冲动,身边忽然扶过来一双大手。
我扶你,沈湛声音低沉,莫名有些收敛,马上就到了。
时玉感激不尽的对他点点头,非常想给他发一张好人卡。
他彻底卸了力气,靠着沈湛,被男人搀着胳膊一步一步平稳的跨过丛林里的障碍。
森林深处又响起了蟋蟀的鸣叫。
戒备到越走越慢的林竹几人对视一眼,神色渐松。
看来危险已经解除了。
时玉同样松了口气。
他走的腿都软了,虽然不是怀孕,身体也没什么孕期的反应,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有先天性疾病,无法进行长时间的运动。
怎么样?沈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搀在时玉胳膊上的大手揽到他的腰侧,而雪白肚尖上小心眼又爱吃醋的银白巨蟒这次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连最爱撩拨游走的长尾都没有动作,乖巧的不正常。
时玉喘着气:还好。
盯着他脸颊上晕染的红,沈湛眸色深了深,缠在青年孕肚上的巨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危险的竖起瞳孔。
实在坚持不住就和我说,我抱你回去。
带善人。
你要是知道后续我得把你推出去挡灾,估计怎么也不会跟我说这话。
好,时玉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会的。
又走了十分钟,不再戒备周围的环境后众人脚程加快,就连阿卜都不知道为何走的飞快,看样子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座森林。
天边飘来一团黑云。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艳阳高照,温度炙热,下一秒便积蓄了雷雨,厚厚云层缀着水汽,仿佛不堪重负。
熊威惊疑不定的抬头:天黑了?
前面的阿卜嗤笑一声:我说过了,天要黑了。
忽略他僵冷惨白的面容,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今晚祝你们好运。
诡异森然的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他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再见,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们。
旅舍近在眼前。
起风了。
暴雨前的狂风冰冷肆虐,裹挟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水汽,呜呜作响。
即将踏入房间前,时玉被沈湛揽着腰,隐约听见一声大吼:汪。
心跳陡然一停。
他猛地推开沈湛,在男人缓缓眯起的眼睛中转头看向寂静的森林深处。
那里跑出来了一个影子。
油光顺滑的黑色皮毛在风中如海浪般上下飘动,它四肢粗壮有力,漆黑澄澈的眼睛似乎含着泪水,清晰地印出他难以置信的面容,如久别重逢般,一边急促的叫,一边飞快的奔了过来。
汪!
汪汪!
时玉睁大了眼,近乎荒唐般喃喃:威、威廉?
这里怎么会有狗?耳边是任毅茫然的疑问。
时玉却已经挺着小孕肚快步走出大门,厚厚的乌云降下阵雨,黄豆大小的雨滴顷刻间啪啪落地,风中满是湿润浓重的泥土腥气。
他走的不稳,身边迅速扶上一双手,沈湛轻声道:慢点。
他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盯着越跑越近的威廉,累赘孕肚上缠在雪白肚尖的巨蟒立刻调高了鳞片温度,细密鳞片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缠住,却又隐晦的藏在绵软的衣服布料下,没漏出一点破绽。
威廉眨眼间便冲到近处,似乎才看见主人挺起的肚子,它眨眨眼,一个急停,甩着尾巴绕着时玉好奇的团团转。
汪呜黑色大狗的眼睛里满是想念,温顺的拱着他的腿弯。
时玉俯身,揉揉它的脑袋,威廉你又长大了。
大狗谨慎的用鼻尖嗅嗅他的肚子,喉咙里溢出不解担忧的叫声。
没事,时玉捧着小孕肚,红着眼眶笑道:这是你弟弟。
肚皮上的巨蟒没有反对,甚至宠爱的发出轻轻一声嘶。
似乎在迁就伴侣,对新同伴打招呼。
雨下的大了。
狂风骤雨顷刻降临。
天像开了闸的大坝,雨水一泻而下。
时玉在沈湛的护送下回了吊脚楼。
屋内林竹几人正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紧跟而来的黑色大狗,迟疑地问:这是?
这是我的狗,时玉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进这个游戏前本来就在遛狗,结果
未说完的话大家都能理解。
林竹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有些动物就像主人的家人,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能找到就好。
任毅看着靠在时玉腿边威廉,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温顺又忠诚,他忍不住道:黑狗辟邪,正好。
威廉撩起眼皮看他一眼,眼神温和,像在看一个小辈,他莫名觉得自己被包容了,心痒的问时玉:我能摸摸它吗?
时玉眼眶还有些红,威廉亲昵的蹭蹭他垂在身侧的手腕,低低汪了一声。
他笑道:你问它吧。
任毅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威廉不紧不慢的朝他甩甩尾巴。
他心里有个荒谬的想法,这便是拒绝了。
这条忠心温柔的大狗现在似乎只想陪在自己的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