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天佑忍不住多看了凌娇一眼,觉得高小胖不仅蠢,还多了一个缺点,那就是瞎。
凌娇的妹妹虽然长得也可爱,可跟凌娇比起来,那不是差了远了吗。
他看着那个宠溺的看着自家妹妹的姑娘,至今还记得当初她维护自己的模样。
“你别瞧了,不管是凌娇还是凌甜,人家都看不上你的。”他睨了一旁的大胖子一眼,心里有些不满对方妈妈的势利眼,以及拿好好的一个姑娘的名声开玩笑的做法。
“凌娇和凌甜可是海老师和兰老师的干孙女,他们喜欢聪明的孩子,你要是想要接近她们姐妹,首先,减掉你这一身肉,然后每天做十套卷子,什么时候你每门功课都能满分了,再考虑其他的事吧。”
高小胖被毕天佑这段话打击的够呛,他很肥吗?他妈明明说了他这是福相。
大胖子低下头,肚子凸起遮挡住了视线,只能勉强看到脚尖,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胖了,这年月能把自己吃成这样,除了伙食好,估计基因也占了很大问题。
更让高小胖害怕的是毕天佑口中的卷子,他妈逼着他念书,可他是真没长那个脑子,勉强因为年纪上了大班,可是考试永远都是给大家垫底的。
他喜欢猪大肠,可更讨厌做卷子。
高小胖一脸纠结,又贴着窗户往里头看了眼。算了算了,猪大肠舅舅那儿偶尔还能送来,可要是真成了海老师和兰老师的干孙女婿,每天面对做不完的作业,那还是给他一根面条上吊来的痛快。
被两人这样看着,凌娇敏感的朝视线传来的方向回看过去,正好毕天佑也看向了她。
自从分了大小班后,凌娇和毕天佑的接触就少了,不过偶尔实践课或是自由活动的时候,两人也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接触。
为了当初那段时间的帮助,和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凌娇好几次装做不经意的提点了他很多东西,比如城里那几个黑市最安全,哪个黑市粮价最高,这些都是凌国栋夫妻俩探索出来的经验,都被胳膊肘朝外的闺女泄露给毕天佑了。
凌娇的话说的很有技巧,至今毕天佑也没察觉这些是她故意透露给他听的,只当凌娇家里也偷偷往城里卖粮,她偷听到父母的话,不小心说漏嘴的。
为此毕天佑还提醒了她好几次,让她以后在外头千万别讲这些话,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会给家里惹来麻烦。
凌娇笑笑答应,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她是看明白了,有那样一对爸妈不让别人有麻烦就不错了,想要抓他们的辫子,百年以后吧。
两个人视线交汇,毕天佑很自然的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拉着高小胖离开,仿佛偷看别人的不是他一般。
他刚刚还觉得高小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实际上,他或许也是想当那个癞蛤蟆的人。
“姐,你看啥?”凌甜还不知道自己在未来姐夫的眼里比美惨败,看着大姐瞧着窗户失神,好奇的问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毕天佑已经拉着人离开了。
“没什么。”凌娇摇了摇头,一群小姑娘继续了刚刚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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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杀的陈世美啊!”
一大早的,一阵凄厉的哭诉声响彻了整个村庄,打破了清晨的安宁。
也不知道是谁家出事了。
“老陈家那个女婿跑了,那小子真是没良心,当初他来到咱们村,家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要不是张着一张好脸蛋,会几首歪诗引得老陈家的闺女非他不嫁,在爹妈和几个哥哥的帮衬下挑起了家里的活,这些年他能过得那样自在?”
当天村里的热门话题就是关于一个逃跑的知青的。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听说是半夜跑的,拿了录取通知书和家里的现钱,看来是彻底不愿意回来了。”
他们口中谈论的知青也是今年考上大学的知青之一,塘石村的知青知道的消息早,今年考上大学的知青也是几个生产队最多的,足足有八个,其中三个在村里已经有了家世,孩子也有了好几个了。
逃走的是其中一个,还有剩下的两个,现在被家里人看的牢牢的,生怕也一声不响就偷拿家里的钱离开了。
这时候村里很多人结婚都是光办酒不领证的,逃走的那个知青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跑的那么干脆的,他报考的大学在北边,离塘石村跨越了大半个华国,且不说陈家人有没有那个胆量敢离开村子去一个陌生的大城市找人,就说找到了,如果对方铁了心不回来,没有结婚证,你也很难维护自己的权益,顶多就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多要点生活费。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女婿考上大学的喜悦中的村人惊醒了过来,担心他们会不会是下一个抛弃妻子的陈世美,有些极端的,甚至滋生了想要烧毁录取通知书的心情。
真要放人去了外头,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与其有一个沾不到光的大学生女婿,还不如有一个着家的普通知青女婿,反正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几个都没考上大学,依旧孤注一掷,跑的没影没综了。
听说北方的知青闹起来了,他们想回城,他们不想待在贫瘠的乡下了,有人听到了风声,成了南方反抗知青政策的先驱者。
万金枝这些日子上工,总觉得背后有人朝着自己指指点点,可是等她回过头,大家手里都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凌国栋也同样如此,好好的糊着自己的火柴盒,动不动就有个大娘过来拍拍他的肩,然后语重心长来一句——做人要有良心啊,别辜负了金枝这媳妇。
凌国栋就纳了闷了,他怎么就没良心了,一个个都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吓跑了他两世才找来的这么一个宝贝媳妇,谁赔得起啊。
第44章 有钱人
“你们这群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国栋和金枝都好好的,说那些话不是触人霉头吗。”
汪有贵抽着自己的土烟,吧嗒吧嗒的一阵刺鼻的烟味儿。
“别抽烟了,看你这些日子抽的烟丝加起来都快比往年几个月加起来还多了,每天一到晚上就死命咳嗽,恨不得把肺给咳出来。”汪有贵的媳妇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烟枪,认到了一旁,眼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忧。
“再说国栋和金枝的事咱们也没坏心啊,不就是帮国栋醒醒神吗,放眼十里八乡,哪家媳妇能像金枝一样又给男人添儿育女,又担起养家的重责的。国栋有福气,身子骨那样偏偏金枝还就对他看对眼了,不然就那样的爹娘和身子骨,现在恐怕还当着光棍呢,能不能撑到现在考上大学都不一定。”
汪有贵的媳妇看他老老实实的也不去拿被自己扔到一旁的旱烟枪,眼中闪过一丝放心,拿着打到一半的毛线,边给小孙孙织毛线裤边向他说着这些日子村里女人聚在一块聊着的话题。
“我们也不是真不放心国栋这孩子,他和凌家老宅子的那群人不一样,这孩子心善,懂得感恩,可是你看看金枝把这男人养的,白白嫩嫩的比村里的小媳妇还白净招人,比起知青也不差,现在还考上了大学过不了多久就要去上学了,大学里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一边是没读过书在乡下种地的糟糠妻,一边是同样念着大学,文静娇艳的女大学生,那么大的诱惑,万一他就心动了呢。”
汪有贵媳妇嘴上嘀咕着一副为万金枝操碎了心的模样,汪有贵看着媳妇这样子,都忍不住要笑了。
“还糟糠妻,你看看人金枝的样子,还琢磨出这个词来了。”
汪有贵就纳闷了,就他表外甥女那身段,那样貌,村里多少汉子盯着凌国栋的眼神都红的滴血了,他就不信,会读书的还都长得好看,能把他这个外甥女压下去。
“谁知道呢,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新厌旧了吗,家花哪有野花香,昨个我可是瞧见了你偷偷瞧了张家小媳妇好几眼,怎么着,觉得你家黄脸婆不和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