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向着井秧靠近。
井秧转身,伸出左手,绿光束缚住了那个黑影。是昨天的那只恶鬼。
井秧的坐着微微握紧,恶鬼痛苦的想要挣脱。
“别挣扎了,越挣扎,只会让你离开人世越快。”井秧的语气透着寒意。
“昨日后来发生了什么。”井秧问。
恶鬼张开了他恶心的嘴,做出了一个得意的笑的表情。
过了许久,空无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那个老东西……还是魂飞魄散了吧……”
听到恶鬼这么说,井秧手又握紧了些。
恶鬼一顿一顿的将昨日的事说给了井秧听,井秧表情隐忍,右手的指甲差点掐进肉里。
鬼婆身上像被利器划开的伤口,是恶鬼的戾气划伤的,鬼婆挡在恶鬼面前,不让他伤害井秧。
为了能让井秧离开,鬼婆附身在了井秧身上,拖着她的身体,循着井秧来时的味道,找到了老洋房。
只有井秧知道,鬼附身的过程需要承受多大的痛。没有肉身主人的同意,鬼强行占取人的身体,只会被人身体的阳气灼噬。何况,她还是降鬼人。
“那你去陪她吧……”井秧沉默了半晌,吐出了这五个字。
恶鬼狰狞的面部终于露出了惧色,他本以为,井秧不敢杀他的。
降鬼人也有降鬼人的规矩,不能滥杀鬼怪。否则,天谴必到。
井秧下定了决心,她左手越握越紧,恶鬼的戾气越发厉害,他想挣脱。
“她……是……我……母……亲……”恶鬼空灵的吐出了这些字。
井秧手下未松,双目紧闭,五官拧了起来。
她心中告诉自己,井秧不要信啊,恶鬼都是骗人的。
可是井秧还是减少了手中的力度。
最终,她释然,用嘴撕开了昨天摔伤后右手包扎的纱布,伤口因扯动再次裂开,血渗了出来,井秧将血蹭到了玉镯上。
玉镯变成了血红色,恶鬼周围的绿光有了盈盈的红色,最后变成了红光。
“不管鬼婆是不是你的母亲,我都给你一次机会。”井秧平静的说完这串话。
如果鬼婆是他母亲,那就是一个母亲守护着儿子不再希望他作恶,井秧会冲着鬼婆,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不是,井秧也已经在心中决定了,以后会给每个鬼怪一次往生的机会,算是对鬼婆的报恩。
红色的光芒吸取了恶鬼身上的戾气,恶鬼本来的面目终于在井秧的面前显现了出来。
井秧盯着他脚上那双与鬼婆同样的草鞋,又看向他那双与鬼婆有些相像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恶鬼回头望了眼赵家村。
“不要再有执念了。”井秧提醒他。
鬼只有眼白,恶鬼回头看着井秧,井秧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不想知道。
井秧解开了对他的束缚,许久之后,恶鬼被一道金色的光笼罩,金光消失,鬼魂也跟着一并消失了。玉镯变回了绿色。
井秧望着那晴空万里,最终莞尔一笑。
*****
讲完这个故事,肖南和井秧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老洋房前。
每次出门回到老洋房时,井秧总是习惯性的看向铁门右侧,那是鬼婆消失的地方。
肖南看着她这个举动,问:“后来你知道鬼婆的故事吗?”
井秧摇摇头。
“所以你一直带着醒梦铃?”
“嗯。”
进了大门,井秧松开了肖南的手,客气的说:“谢谢。”
肖南“嗯”了一声。
井秧走进空荡荡的老洋房,小咪已经跑了过来,蹭在了她的脚踝。井秧弯腰抱起它,脸上有了难得的柔和。
肖南紧随其后,他在井秧身后淡淡的说:“早点睡吧。”
井秧点头,抱着小咪向前走,室内的灯亮了起来,是肖南按下了门边的开关。
井秧对着一瞬的明亮有些不适,她回头看了一眼肖南,如果肖南不在,她肯定在黑暗中做完一切。
可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这老洋房也不止她一个人,她有搭档。
虽然几个小时前,他们有了第一次的矛盾。
“怎么了?”肖南望着井秧若有所思的表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