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施家打来电话, 让井秧今日去一趟,所以他们一袭人此刻又坐在了施家大厅的沙发上。
大厅已经全然变样,或者说,焕然一新。井秧还记得那晚这边的惨烈,现在环顾四周, 倒是一点也看不出。
施常山姗姗来迟,依旧让警卫自备了一张宽椅, 坐于他们对面。
这倒让井秧觉得,这个长沙发是为他们准备的。
“抱歉, 处理些事情来晚了。”施常山彬彬有礼。
肖南扫了一眼施常山,他的袖口还有些血迹。
身为私家侦探的白桦,也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皱眉。
齐桓隐身坐在沙发一隅,离身旁的肖南稍远一些, 除了井秧,他还是不喜欢与别人肢体触碰。
金毛大石自己用脑袋抵开门, 先是走到施常山身边嗅了嗅,估计是闻到血腥味和杀气了, 倒是朝着井秧走来, 乖巧地坐在她面前。
井秧唇角一笑, 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她怎么没带小咪来, 大石应该挺想小咪的。
不过今日施常山身上戾气有些重,她微微蹙眉。
“井秧, 今日我想听你讲故事。”施常山开门见山。
井秧无表情,淡然道:“嗯,我知道。”
“那我开始了。”井秧问。
施常山缓缓开口:“她在这里吗?”那个她问的是青黛。
井秧看了一圈:“不在。”
“哦……”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失望。施常山拿出手帕,擦着染血的袖子。
“你刚才去……”井秧盯着那血迹问。
施常山厉眉横起,冰冰凉凉道:“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为好。”
施常山身侧的警卫倒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井秧深深地看了施常山一眼,薄唇微启,缓缓道来:“那是民国元年……你叫林鸿。”
***
民国元年,一月。
河南府,盗墓者猖獗。
一袭人戴着面纱正悄无声息的摸上青鸣山,他们走的是侧面陡峭的小路,每走几步,队中几人就四处张望,瞧得出他们谨慎小心的很。
“林哥,今儿个守山人不在吧。”队中一年纪稍小的压低了嗓音问。
“嗯。”林鸿答。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接着问:“那咱们是去倒谁的斗?”
林鸿停了下来,镇静地朝身后的三人说:“不清楚,那天偶然来这里踩点,才发现了那地儿。”
四人蹲在一起,围成了个圈儿。
林鸿问对面那个黝黑的男子:“大庆,家伙带全了吗?”
“全了,林哥。”
叫大庆的男子是林鸿的发小,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是老余,那年纪最小则是小衡。
汉·陈琳著有《为袁绍檄豫州》,其中一言有:“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这四人,就是这檄文中所述的那些个摸金校尉。
“切记,见机行事,不可鲁莽,清楚不?”林鸿提醒。
“清楚。”异口同声。
“那走吧。”
三人跟在林鸿身后,去往青鸣山的那个无名墓室。
摸索半天,林鸿停了下来,“到了。”他说。
大家直起身,将这半山腰的风景纳入眼帘,满天星空,风吹上脸,有些舒适。
“风景不错,嘿嘿。”老余眯着眼讲。
大庆则盯着眼前这墓,吃惊道:“好家伙,这墓得要多大!估摸着半座山都是墓穴!”
林鸿则对着这无名墓,愣神。
“林哥,你看这旁还有个小墓。”小衡提醒道。
“小墓?”林鸿那日来看到没在意。
他向着小衡所在的地方走去,果然在这大墓穴旁边似人一般高草丛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墓穴。
“这墓怎么偏建在这大墓旁边?看着也不是合葬啊。”小衡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