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蔚心里刚想骂他, 转念一想,又叹气, 他那么忙, 估计也不知道的。
知道他不可能没说, 这人还怕她应付不来的。
为蔚跟他们一点都不熟, 那次过去, 全程说不到十句话, 他妈妈也只是过后在餐厅又偶遇过一次, 招呼了一下。
蓦然在这里一见, 登机前的时间刚好又充裕, 不说两句说不过去,可是说两句……
好像……有些太郑重其事了,毕竟那次过去什么名目都没有,私下里聊太多的话,似乎……
就是有些不适合。
但没办法,为蔚还是赶忙走上去打招呼了。
他父母见了她也是微怔, 但回过神来后也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像那次她被孔律肖领进去时,他们有些惊讶,但还是马上朝她投来温和的目光,后面离开,也是亲自去送。
再偶遇他妈妈,态度也没变,很温柔大气的模样。
这一家人,都有大户人家十分周到的礼仪,却没有高门那些自持高贵。
所以为蔚也没怎么不自在,登机前,就那么坐在一起陪他妈妈说话了,他父亲一直在打电话,偶尔递来目光,朝她微笑。
同个航班,下飞机时为蔚和他们都还是同路。
晚上九点,刚下过一场雨夹雪,路上湿漉漉的,她和朴蕃准备去公司,所以上的公司的车,他们是家里的司机,来了几辆车,开在她后面。
开到一半为蔚困了,倒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朴蕃说话,没一会儿,感觉朴蕃爆了句粗忽然朝她扑过来。
她刚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马上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随后就感觉脑袋长长嗡了一阵,耳朵里全是鸣响,身上被拆开重组一样,疼得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朴蕃手断了,闯红灯的车子从为蔚那边窜过来,他无意中看见,马上朝她扑过去要抱住她,手刚拥住没来得及抱过她那车就撞上来了,他马上感觉到搭在她身上的手骨头咔嚓一声,碎了。
但人还是清醒的,清醒的看着为蔚哼了一声,被迫朝他撞了过去,随后当即不省人事昏在他怀里。
他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死死看着怀里的人,却不敢动,怕她骨头受伤,直到几分钟后,警车救护车都来了,发僵的看着她被抱出去。
他伤的也不轻,但很清醒,上的是后到的救护车,那时候才琢磨出来,怎么带走她的车会那么快到。
应该是孔律肖父母调来的。
幸好……
朴蕃拿好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打电话回公司封锁消息。
另外……让在另一辆车上安然无恙的赖阳找孔律肖,不能不说吧,虽然说了他会疯……可是她要是得动大手术,他总得在。
朴蕃又爆了句粗,真的是没办法跟他交代了。
季冉第一个接到的不是赖阳的电话,是孔律肖父亲的,她还一时有些纳闷,电话存进手机几年,头一次在来电显示上飘起来。
但听清楚内容后,她差点晕厥。
从休息室匆匆跑去孔律肖晚宴的大厅外,让人进去喊孔律肖。
人进去后,她开始打电话让团队改签机票,改到最快的。
觥筹交错的金/色大厅里,音乐缭缭,孔律肖一身藏青色笔挺西装,帅得人神共愤。
穿过半个大厅过来喊他的女孩子穿着会场里的制服,靠近后在他身边说:“您的助理在外面有急事找您,请您出去一趟。”
急事?
眼前站着的都不是一般人,孔律肖犹疑了下,偏头低声问:“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为……为小姐的事。”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字,但就是这个音了。
话刚落,孔律肖眉头一皱,把酒杯往路过的侍者餐盘上一放,朝旁边的几个人抱歉的点点头就匆匆出去了,留下一地不明所以。
那边不远处,孔律肖的一个叔叔凑巧见了,走过来随口问:“怎么了?他去哪了?”这么失礼数,这种场合也能这么说走就走。
几个和孔律肖刚刚在说话的长辈全部摇头,头一次遇见他这个着急的模样,也觉得奇怪。
很快他叔叔让人去打探消息,半天活动都散场后,探消息的秘书才回来说:“他一个助理说,为蔚,歌手为蔚在那边出车祸了,消息被公司封锁了,外面基本没影。”话落,秘书仔细一想,传闻中,他们好像关系暧昧。
孔律肖的叔叔闻言一怔,一开始没把为蔚车祸和孔律肖离开联系在一起,随后倒是很快顿悟,他们俩……在一起呢,前阵子还带回去吃饭了,难怪那么着急。
他抬头,眉头轻皱:“严重吗?是天气原因?”
秘书摇头:“不是,据说路滑开得很小心的,是有人闯红灯。”
他叔叔琢磨了下,开口:“定机票,回去。”
“这??”秘书惊讶,“这边明天还有……”
“推了推了,他女朋友出事故,小问题还好,要是大点动个手术什么的,长辈怎么可能不到,说不过去。”
他父母不在国内,是好像这两天回来,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还是回去一趟妥当。
秘书一愣,才知道这位钢琴王子,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和那位天后在一起了。
回到那边是十二点后了,已经天气晴好,入了夜风一上来,原本被雨雪泡得颜色深黑的路面全干了。
孔律肖坐在后座,声线沉如冰的让司机快点,随后就闭着眼仰着头在椅背上,时不时的揉揉眉心,平时好看的眉头此时紧皱着,一句话都没有。
季冉从车后镜看他,想让他别急,但话到喉咙口却说不出来,她知道,说出来也没用。
就这么悬着一颗心到了医院,季冉一听人还昏迷着,彻底要跟着晕厥了。
马上朝孔律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