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错是一厢情愿,她自诩聪慧,总不该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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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大家评论区投个票,希望白桃改变态度留下的扣1,希望她出宫的扣2,觉得她会执迷不悟继续闯祸祸害女主和女主彻底反目被女主弄死的扣3,其他扣4并写出你们的脑洞!
(求生欲系声明!这不是骗脑洞!我一直是有自己的大纲的!而且白桃线已经写完了不至于因为投票去大修的)
第79章 .感恩多 · ?
“你不必觉得我在帮你。这本是我的错, 我不过是尽力赎罪罢了。”
虞枝心与宋慧娘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将产后虚弱的女子打击的瞬间懵住了。不待她多想,慧嫔索性一五一十将冬橘如何偷听两人密谈,如何偷偷去向陛下告密, 又如何引来陛下杀人灭口的想法一一道来。
“我让冬橘在你门口跪着, 你若想见她便宣她进来,或是想怎么处置她都好。”
说到此处,虞枝心停顿一瞬,轻轻摇了摇头:“如今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到底是因我治下不严被人钻了空子。原本康太医死了就是死无对证, 哪怕孔太傅再想调查也不可能让死人开口。偏让陛下知道还有你这个知情者,以陛下的谨慎和他对孔太傅的畏惧, 终是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她说的极平静,仿佛在说一桩与自己无关的事。唯有额头上至今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上暗红色的血迹在提醒这一切并非虚幻,慧嫔为她不顾生死的向陛下求情,而之所以造成她今日悲惨的却正是这位“救命恩人”。
“你可以恨我,也该恨我的。无论你有什么怨气只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只有你自己好起来才可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她将大红的襁褓依旧放在宋慧娘枕边,并未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多逗留。转过身欲走,又停下身形淡淡说了一句:“你先把自己照顾好了, 才能为小公主的将来做打算。这是你拼了命换来的,总不好丢给自己的仇人啊。”
“仇人……么?”宋慧娘看着那一道影子穿过门帘, 精神恍惚的闭上眼。这一日她受到的打击已经太多, 根本无法收拢思绪思考这一切。
怪虞枝心吗?怪的。但不是恨, 只是迁怒。
宋慧娘一点一点努力理清自己的情绪。
告密者是冬橘,决策者是陛下。慧嫔的失察给了他们机会,这却不是慧嫔的意愿。
光是这一点, 她就不能论断慧嫔该承担全部罪恶。何况慧嫔救了她,不惜一切的以赌命的方式救她。
宋慧娘闭着眼, 几乎能想象到慧嫔在面对陛下时是何等的决绝与危险。
冬橘既然告发,陛下自然知道知情者除了她宋慧娘,慧嫔同样了解其中秘密。陛下是信任慧嫔的,一如所有人都知道慧嫔对陛下的忠诚。可慧嫔却为了她违逆了陛下。
是的,其中关键不是慧嫔为她求情,是慧嫔对陛下的违逆。违逆意味着背叛,背叛意味着不可被信任,不能被信任——意味着与她一样存在风险,要被清理。
而陛下是怎样谨小慎微又多疑乖张的性子。慧嫔又是多么了解陛下的性子啊。她在走到陛下面前的那一刻,在求陛下网开一面的那一刻,想必已经做好了为此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了吧。
仇恨是个好东西。她慢慢张开眼,头顶是浅青色的帷帐。她知道慧嫔为何要将这些说给她听。若是仇恨可以成为她活下去的支撑,慧嫔并不介意让她恨着自己。
可慧嫔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感恩会比恨更有力也更温暖。
宋慧娘抓住身上锦被的一角,淡淡的茉莉熏香拢了上来。不自觉露出一点儿笑影,侧头正看见小公主睡的红扑扑的脸。小孩儿哪里知道这一天过的多么难多么惊心动魄,安安稳稳的睡的香呢。
她再闭上眼静静思付。
既然那一日是自己选了要将秘密告诉慧嫔,不就意味着自己选了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吗?何况就算冬橘不说,难道陛下就不会在康太医死前再逼供一次确保万无一失吗?
以陛下的性子,大约是会的吧。以康太医的能耐,大约也是扛不住陛下的盘问的吧。
毕竟他连自己这么个外行吓唬几句都扛不住呢。
宋慧娘微微挪了挪身子,躺的更自在些。既然被陛下发现是不可避免,那又何必追究慧嫔那点子疏漏?毕竟慧嫔——对她总是好的。
那日直冲到长乐宫为她求情让她免于被打入冷宫,今日直冲进产房陪着她生下公主。哪怕她是为了赎罪也已经做的够多了。多少人在这时该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慧嫔已经做的完全不像一个后宫女人该有的模样了。
所以她怎么会怨恨?她怎么会怨恨——
——就算她怨恨又能如何?难道怨恨就能让时间倒流,让一切重新来过吗?
泪水终于滑落。嘴角却依旧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她竭尽全力的劝说着,劝说着另一个正不甘心正愤怒着的自己。
“这可是如今最后一条生路了啊,为什么恨呢。”
她无声的说给自己听。
“接受她,感激她,靠着她的愧疚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婳儿,难道不比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她给个交代,或是不管不顾的将她视作仇人报复她强吗?”
宋慧娘并不怀疑虞枝心这些话的真实性。慧嫔对她的维护有目共睹,而这份愧疚更能解释慧嫔为何非要将她救下来——哪怕此举颇有几分危险。
虞枝心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欠了旁人的便想尽一切办法补偿。然她同样是个清醒的人,若是宋慧娘当真存了怨恨和恶意,她或许无奈或许愧疚,却并不会任由危险在自己身边滋生。
“且她除了此时帮扶自己这一把又能给自己什么交代?就算她把命陪上来又能怎样?”宋慧娘在这一瞬想的十分明白:“若是慧嫔倒了,那才是一丝希望都没了。连贵妃都不肯逆了陛下的旨意出手,虞氏好歹在生死关头救了婳儿和自己的命,权当为了母女俩活命吧。”
“活着吧。这后宫中除了这一处已经再没有容身之所了。”
……
虞枝心从宋慧娘暂住的偏殿中出来才发觉自己有些腿脚发软头晕目眩。约莫是这大半天来着实失了些血气,又一直绷紧了神经,如今稍稍松弛,疲惫立刻侵袭全身。
“主子?”跟在她身边的夏榆赶紧扶她。虞枝心喘了口气,轻轻摆了摆手,目光不自觉的放在了跪在门口的冬橘身上。
冬橘已经跪了好一会儿,此刻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并不敢有丝毫放松。她当然知道慧嫔将宋贵人当做姐妹一般,是以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抽了跑去找陛下告密——明明被慧嫔敲打了许多次已经彻底明白自己不是慧嫔的对手,甚至下定决心从此为慧嫔马首是瞻,她怎么可能脑袋一热就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来?
可实情就是她做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怎样窃喜的为陛下出谋划策,以此得到陛下欣喜的称赞和暗示奖励。她同样记得自己回到长禧宫时才如一盆冷水兜头冲下,虽冷静了却再也无法挽回。
战战兢兢了许多日,直到陛下将她的告发对慧嫔直言相告,直到慧嫔从长乐宫回来后狠发作了一通将她关进杂物间里,真实感和悔恨彻底占据了她的内心。冬橘毫不意外自己被陛下“出卖”给慧嫔,一如她心知肚明陛下其实从未将她看在眼里。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