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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 2)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到了楼下客厅,那边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头发花白的老人眉眼弯弯,露出慈祥的笑意。

照片前他昨天点的香早就燃尽了,程末心口微滞,走过去又拿出一根新的点上。

点完后,他看着照片里的老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后天就开学了,一中离家里远,我住校

心口有些闷疼,程末皱了皱眉,轻轻吸了一口气,又道:我明天去陵园看您

转眼就八月底了,暑假走到了尽头,盛延捏着一罐黑啤,皱眉感叹时间怎么过这么快。

想到昨天回来后和老爸那一通谈话,他的眉峰舒展开,漫不经心地灌了一口酒,眸中忽明忽暗。

盛哥,恒中那个程末,你还记得吧?钱进凑过来问。

远点儿,烦别人凑那么近,盛延推了钱进一把,接着就一挑眉,就你们说的那什么同洲双霸?

刚没注意,钱进知道盛延有这破毛病,不喜欢别人凑得近,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就啧了一声,同洲双霸是说你们俩,程末是除了你之外的另一霸。我听说他这学期转一中来了。

同洲双霸这个词是从本地的一个高中论坛传出来的,调侃的是市里最好的两所重点中学同时撞上刺头这事儿。

盛延进一中一年,一中校霸的名头就响亮了一年。

作为同洲市的重点高中之一,一中的学生们大都一心向学,老师们十几年难碰上一个刺头,没成想这回一碰,就碰上了个刺头中的战斗机。

喝酒抽烟逃课打架,盛延样样不落,偏偏还开除不了盛延他爸给学校捐了栋楼,就为了能把他儿子塞进一中并安稳上三年学。

因为盛延,校领导们愁白了头,焦头烂额之际,就听到了一个难得的喜讯一中的死对头恒中今年也倒霉催的碰上了刺头。

恒中的那个叫程末,刚进恒中不到一个星期就一架成名,以一敌五立于不败之地,还生生把对方几个揍进了医院,自此名声大噪。

打架斗殴到这么严重的程度,按照恒中的校规,不被开除简直天理不容,可程末却一直安安稳稳地在恒中上着学。

程末家里倒是没捐楼,但程末成绩好,省中考状元,是个top2的料子,除了偶尔打打架,也不怎么服管教外,不逃课不抽烟也从不刻意生事儿。

有了一中的盛延作对比,恒中校领导们瞬间觉得程末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甚至可以称得上乖巧好学,也就一直包容着。

同洲双霸就此诞生。

盛延不逛论坛,但架不住钱进这几个老往他耳边说,且单方面将程末视为他的死对头,他听了这么久,也就对那个程末留了点儿印象。

他转一中来干嘛?盛延随口一问,接着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降了些燥意。

谁知道呢,一旁的孙晓飞也学着盛延的样子灌了一口酒,他哈出一口凉气,在恒中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想来一中找找刺激?

嚯,一中可不是哪只猫猫狗狗都能来撒野的,钱进瞅向盛延,当咱们盛哥不存在呢?

盛延喝完一罐啤酒,手下意识伸进口袋里,摸到的东西触感和意料中完全不同,他的动作僵了僵,眉间涌上一股子烦躁。

将兜里的棒棒糖掏出来叼着,盛延忍着烦躁说:来来呗,管他是猫是狗,来了我这,就得给我好好趴着。

哥钱进见盛延叼着根棒棒糖,实在有些没眼看,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包烟,我这儿有,给我爸买的,你要不抽一口?

拿开,盛延皱眉打掉钱进的手,站起身,一手插/进裤兜里,说不抽就不抽。

真戒啊?钱进举着一包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废话。盛延说。

孙晓飞一把抽掉钱进手里的烟,三两下塞回钱进兜里:咱盛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戒烟了,你别招他。

见盛延都要走出店门了,孙晓飞连忙问了句:盛哥,那个程末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给个下马威?

都说是俩刺头了,要不从一开始就分个高低出来,以后肯定还有的折腾。

钱进和孙晓飞都对盛延家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不想盛延到时候整天跟人起冲突。

是麻烦就得一次性解决了,盛延两口将嘴里的棒棒糖嚼碎,顺着现下想抽烟抽不了的心情,面色不虞地吐出两个字:干他。

第2章

程末今天要去的陵园建在嘉贤区,那边比较偏,他转了两趟公交才到。

这两年同洲市发展很快,嘉贤区这边也修建起来了,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只不过程末这些年过来时一直坐的那两路公交,习惯成自然,等上了公交他才想起现在可以坐地铁。

他其实有点儿晕车。

好不容易到了,程末忍着不适感从公交车上下来,烈日炙烤下,入眼所及的世界一片沉闷,就连车来车往的鸣笛声都显得有些闷。

他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一手抵着胃部,秀丽的眉峰紧紧蹙起,阳光打在他脸上,照过长而弯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四周很热,他身上却一阵阵泛冷。

坐着缓了好一会儿,胃部的抽疼终于慢慢散了,他站起身,去街边的小便利店里买了一瓶水。

他今天要去的陵园叫万寿园,程末对这儿不陌生,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往里走的时候,石板路旁的每一寸绿植都透着熟悉感。

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程末没注意听,刚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墓碑前那束半枯的菊花,原本不带感情的眼中快速冷了冷。

再回过神时这片墓园里就剩他一个人。

他每年都会过来两次,他爸的忌日一次,清明一次。

以前是和奶奶一起来看他爸。

以后就只剩他来看他们俩

刘妍偶尔会过来,但她会避开程末,程末也只当不知道。

毕竟早不是一家人了。

在他爸去世那年刘妍就改嫁了,那时候程末才一岁多,他没跟着刘妍一起,不知道是刘妍不愿意带着他还是胡女士不愿意他走想到两个月前的事,程末心中狠狠沉了沉。

他先走到胡女士的墓碑旁,蹲下身,将那束半枯的菊花往旁边挪开,把自己带过来的这束换上,再抬眸时视线就轻轻地对上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老人的笑他很熟悉,从小看到大。

哪怕他在医院陪护那会儿胡女士也经常这么笑。

胡女士其实不过五十来岁,在程末这个年纪的奶奶辈里算年轻的了,程末会喊他胡女士,也是因为这样会显得更年轻,她的头发是程末他爸走的那年白的,在程末印象里胡女士的心态一直很好,他一直觉得那头白发与胡女士年轻乐观的心态丝毫不匹配。

直到那天从班主任口中听到胡女士自杀的消息。

心口又涌起熟悉的滞塞感,程末轻轻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点儿不适压下去,但没有成功。

静静地看了眼前的墓碑好一会儿,他站起身,烈阳下,背影削佻挺拔,配上他极致漠然的脸色,整个人更显冷寂。

在胡女士墓前沉默站立良久,他又走到隔壁他爸的墓前,将手里的另一束花轻轻放下。

从陵园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明天开学,他还得去趟书店。

没记错的话,这边的文体中心附近就有一个书城。

缩了圈,盛延快速看了眼屏幕右上角,这局还剩三个人。

他眼神不变,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

视野里,那边树后有两个人过去,盛延看准时机,往那边一阵扫射。他露了身,对面也不会没有丝毫反应,藏身的树上子弹飞舞,他快速丢了颗雷,趁着对方被雷逼出来的时候,手中动作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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