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源瞪大双眼,奶声奶气地反驳:大老爷们就不能用自己喜欢的沐浴露了吗?
五岁的大老爷们儿
程末有点想笑,忍了忍上扬的嘴角,好笑地看着他们。
盛延也乐,继续逗盛源,他指了指自己: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儿有选择权,至于五岁的没有。
不公平不公平!盛源拍打着浴缸里的水,弄得盛延身上都湿了一片。
盛延捏了一把盛源的脸:再闹就把你送回家。
盛源顿时不敢动了,嘟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程末有点不忍心,说道:等洗完澡咱们一起玩变形金刚。
盛源这才开心起来,嘴里喊着:源源最喜欢末末哥哥了!
好不容易帮盛源洗完澡,盛延和程末又一起陪着盛源摆弄变形金刚。其实盛源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要不然盛延也不可能松口让他过来住。
说是一起陪盛源玩,但盛延还真没那个耐心配着盛源玩那些幼稚的游戏,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程末在配合盛源,盛延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时不时附和两句。
到九点时盛源终于困了,程末将盛源送回房里睡觉,又给盛源讲了个故事把人哄睡着。
从盛源房里出来,轻轻把门关上,这会儿盛延也洗完了澡,他边擦头发边看了看盛源房间,轻声问:睡着了?
程末点了下头,见到盛延睫毛上沾着水珠,便抬手轻轻帮他擦掉。
盛延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揽上程末的腰,倾身过来在程末唇上轻吻。
哪怕不是第一次接吻,但程末依旧有些招架不住,他紧张地攥着盛延的衣服,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
最终他们在如鼓的心跳声里结束了这个吻,盛延抱着程末平复呼吸,目光灼灼地对上程末略带迷茫与无措的眼神,按耐下心里的躁动,他拉住程末的手,走到电视机柜前,拿起那个装了天命杯奖杯的纸盒。
这是他今天让赵鑫送盛源过来时顺便捎来的,他还留在那栋房子里的东西就剩这一件。
这是什么?程末的目光被他手里的盒子吸引,他刚才看到时就想问来着,不过后来一直在陪盛源玩,没找到机会。
盛延亲了亲程末,神秘兮兮地说:一点你男朋友以前冲动又幼稚的纪念。
冲动又幼稚?
盛延?
程末丝毫想象不出来,他越发好奇了。
盛延笑了下,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将纸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个刻着天命杯logo的冠军奖杯。
奖杯上还刻了游戏名称,盛延说道: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我和盛恒章也就是我爸,吵了一架
程末安静听着,他意识到盛延是想跟他说他以前的事。
刚好那时候我喜欢的一个队伍在招青训,我就去报名了,这个奖杯是那时候赢的我当时去的时候原本没打算回来
程末听到这里才露出一丝诧异,盛延笑了下:我以前做事很冲动,而且不计后果。
不计后果,又是一个程末丝毫联系不到盛延身上的词。
但最后还是回来了。程末说。
是,盛延拉住程末的手把玩着,笑了笑,幸好回来了。
程末也笑了下,他知道盛延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些,没有开口问,而是安安静静地等盛延开口。
盛延思考了一下从哪里开始讲比较好,他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跟程末说说他以前的事。
垂了垂眸,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我妈是在我八岁那年去世的,她身体不太好
程末心里紧了紧。
盛延继续说:那几年正好赶上盛恒章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基本见不到他,哪怕我妈住院的那段时间他也没来过几次医院
程末默默握紧了盛延的手。
我妈走了之后,盛恒章就把我带到了他现在住的那栋房子里,大部分时候我依旧见不到他,都是请阿姨照顾我,我十一岁的时候,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盛延说到这时皱紧眉峰,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我一直觉得盛恒章的脑子有点毛病,他找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十岁的人给我当妈,竟然还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我。
盛延说的时候时刻提醒自己要克制,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抱紧程末,他跳过这一茬,继续说他自己的事:从那之后我就搬到这边来住了,也越来越叛逆,打架、逃课、抽烟我以为那样能气到盛恒章。
是不是很幼稚?他笑着问。
不。程末摇头,压下心里漫上的难受,哪怕盛延说得很简略,甚至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但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盛延那些年的生活有多难受。
他和胡女士之间没有多深的感情,但在胡女士离开以后,他依旧很多时候都会控制不住地回想起胡女士还在的时候的情形,反观盛延,八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更何况盛延和妈妈的感情那么深,可想而知当时的盛延会有多难受,而那个时候,没有人陪着盛延,甚至三年后他爸就组建了新的家庭。
有些事情盛延没有说,但程末可以猜到。
盛延说过,他没有把那边当成家。
在盛延当时的情况下,叛逆一些并不是幼稚。
换位思考的情形下,程末甚至完全想象不到盛延后来是怎么做到将自己从那种情况中拉回来的。
看出了程末眼底的心疼,盛延捏了捏程末的脸: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可不是为了惹你伤心才说这些的。
程末点了下头,他不会安慰人,最终他只是学着盛延之前对他做的那样亲了亲盛延的指尖。
盛延被程末这独特的安慰人的方式可爱到了,也拉过程末的手在唇边亲了亲。
刚搬出来那会儿盛恒章大发雷霆,过不了两天就会让人把我带回去,但我总能找到机会跑出来,他管不住我,所以这么僵持了一年之后他就放弃了,盛延骄傲地挑了挑眉,盛源刚出生的时候是我和他们矛盾最大的时候,我想尽办法给盛恒章找麻烦,那时候盛恒章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学校打过去的电话,后来他就学聪明了,只给学校留了他助理的电话。
盛延耸了耸肩:只有我犯大错时才能找到他,上个学期放学后我就厌烦了这种低效率的反抗方式,跑过去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的过程中他骂我不务正业,只知道打游戏,那时候我刚好对电竞有点兴趣,一方面也是为了反驳他口中的不务正业,我就去报了青训。
程末知道,那个暑假肯定发生了什么。
在青训队的时候,我没日没夜的训练,当时有个同队的问我为什么这么拼命,我突然觉得原因有些说不出口。盛延说,他们有的是为了梦想,有的是为了谋生只有我是因为赌气。
我突然意识到日子是给自己过的,盛延认真地说,我在想,我妈要是看到我活成了这样,她得多生气。
程末又亲了亲盛延的指尖:你很好。
盛延脸上露出笑:青训回来之后我就找盛恒章说清楚了,以后互不干涉,反正他也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只要我不闯祸,他乐的我不给他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