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预料中对方痛苦躺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严易竟反手接住了他这一扳手!
这人的力量很可怕,因为花哥竟发现自己没办法把扳手给抽回来了。
起身,反扭,这人整个动作就在一瞬间,花哥抓着扳手的手臂竟被这一带扭得生疼,他大叫了一声,手掌被迫松开,扳手瞬间脱手。
接下来的事情,实在令他始料未及。
那人就像疯了一样地开始打他,没用别的,就用他的扳手——纯钢的,有四十厘米,差不多有五斤多重,成年男子用力,一手下去就能直接把他脑袋给敲开花的那种。
花哥这时候才有点害怕了,他确实很惦记那没到手的五万块钱,但钱远远不比性命来得重要。
那人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敲他的脑袋,但眼下的境况比直接一扳手敲死他更痛苦——他专门捡他的关节下手!
先是腿,膝盖骨,然后是手,手肘,手臂,“咔咧——”
一阵又一阵重复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小巷里响起,花哥头上已经冷汗澄澄,他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上下的关节,已经都被这个人给敲裂了,不,敲碎了。
最后才是手掌。
花哥仿佛一条被碾碎了壳的蜗牛,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躺在地上,那个人实在太高了,看见他一步步走过来,花哥觉得心仿佛都要跳出胸腔了,他已经后悔接了这个单子,但是对方显然是不怕事的人,他不敢威胁,只好哀求,痛苦流涕。
“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废了!”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来,踩住了他的手指。
关节无法活动,但手掌还是好的。
十指连心,人的重量和碾压直接让花哥的脸疼到变形,但噩梦远没有结束——那人撩起裤管,居然从小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
花哥也是道上混的,不说对冷兵器有多少研究,但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
那把匕首在黑夜之中闪着蓝光,看着很吓人,这是一把专业的军用匕首,极为锋利。
“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明白了来人的意图,吓得颤抖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扭曲着身子往后退,“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你会坐牢的!”
只是收效甚微,那人置若罔闻,弯下腰来,踩住了他的手掌——很快地上便蔓延开一滩血迹。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在巷子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严易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淡淡吩咐了几句,这才抱着连盼上车离去。
警察的速度一贯都有点滞后,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不过凶手已定,还是广元集团高层报的警,花哥很快就被带走了。
连盼在一阵凉意中醒来,她嘴巴里吸进了不少乙醚,必须清洗口鼻,并呼吸大量新鲜的空气。严易将她带回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弄到了浴室里,替她清洗。
脸上火辣辣的疼,沾了凉水似乎也并没有缓解,脑袋也仿佛疼得要裂开,她有些瑟缩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退一边尖叫“你走开!走开!”
严易搂着她,任由她手掌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打,“盼盼,是我!”
连盼疯狂了好一阵子似乎才冷静下来,等她看清楚来人,忽而眼泪上涌,哇得一声大哭起来,“严易?”
严易心疼又自责地搂住她,轻声安慰,“对不起,我来迟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她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大哭到后来渐渐转变为啜泣,到最后,竟只是默默流泪,并不说话。
“盼盼,没事了,没事的。”严易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一场噩梦,他无比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然而此刻面对连盼,他除了心疼,竟没有别的安慰她的办法。
连盼木然瘫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也不出声,只是过一会儿就有眼泪从她红肿的眼眶里沁出来。她似乎想强忍着眼泪,但根本忍不住。
怎么办?她不知道。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已经被毁了。
老天眷顾她,让她重生到了现代,遇到了严易。可老天又太为难她——为什么要让她遇到那样的人渣!
连盼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没有把她怎么样,她昏迷的最开始并不是毫无知觉,药效是渐渐起作用的,她知道那个人在扯她的衣服,她很想挣扎,可是浑身无力,直到后面完全支撑不住,才彻底昏迷。
那人之后有对她做什么吗?她不知道。
严易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知道。
严易看到了什么?严易知道吗?她不敢猜测,更不敢问严易。
衣服此刻还穿在身上……连盼却不知道它是否曾经被脱下过。
如果被脱下过,是谁给她穿好的?严易吗?
他……会嫌弃她脏吗?
心中忽而涌起巨大的悲鸣,她连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整个胸腔仿佛都被这股难以抑制的绝望给填满了,而且它还在不断壮大,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过了很久,连盼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她擦了擦泪,低声朝严易道,“我想洗个澡。”
连盼两眼肿成核桃,左边的脸颊被花哥扇了一巴掌,也肿得跟包子似的,又一直埋着头,严易都有点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直觉告诉她,连盼现在的神情很不对劲。
严易有点担心她做傻事,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作对,只好放柔了声音道,“那我给你放热水。”
连盼没有拒绝。
严易很快在浴缸里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