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张,连盼对食园倾注了这么多心血,的确也不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
老太太只得摆了摆手,“都随你们。”
几人说话间,小孩子吵吵闹闹的,连大爷又不放心地叮嘱了连盼几句,连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好像没听到姑姑的声音?
她往旁边一望,严青半靠在沙发上,居然已经睡着了。
是早上起太早了吗?
“姑姑今天几点起的?”她转头问姑父骆明远。
今天是周末,骆明远也休息,早上都在家里。
婚礼办完了,按道理说严青应该更没什么事了,她又不用上班,生活作息一贯随意,睡到中午起来顶多也就是老太太说两句,反正没人敢批评大小姐米虫什么的。
拿着广元11%的分红,严青自己也有做理财,老爷子走的时候还分了信托基金给她,严青可是名副其实的富贵闲人。
“可能是这几天有点累。”
见媳妇儿睡着了,骆明远不觉放低了声音。
他这么一说,连盼心里顿时感觉颇为愧疚。
她不懂张罗之事,生了孩子就一心照在顾两个小豆丁,自己大婚的事都是姑姑严青在帮忙筹划料理,这种大事十分耗费心力,姑姑这阵子都是忙里忙外的,的确辛苦地很。
周嫂见严青睡着了,早已转身上楼,这会儿正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深驼色的羊绒的毯子,正准备给严青盖上,骆明远见状,立刻伸手接过,“我来吧!”
他动作很轻,怕的就是吵醒严青,不过大家本来还闹哄哄的,此刻突然又变得安静,毯子往严青身上才刚刚一批,她就醒了。
严青眯瞪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望向连盼,“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她似乎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着了,而且……睡了还有一会儿。
连盼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觉得姑姑好像变迷糊了?
连盼望了一眼严易,他显然差不多也是类似的想法,只不过表现要比连盼平静很多,脸色淡然,也看不出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的,骆明远立刻在旁边解释道,“刚刚在商议盼盼重开食园的事,阿易说要多带几个保镖过去。”
严青这才哦了一声,也跟着点了点头,“重开也蛮好的,是要多带几个人,安全第一。盼盼的手艺,搁在家里头那叫浪费人才。”
她摸了摸肚子,又冲骆明远道,“去外头拿几根肉干过来,突然觉得有点饿得慌。”
老太太一看她那副使唤骆明远理所当然的样子,脸色立刻又板起来了,两眼瞪着她,严青没办法,只好懒洋洋起身摊手,“别看别看,我自个儿去,成吗?”
骆明远本来是准备出去的,此刻又被严青给摁回了沙发上,“你别动,大爷您坐着,我自己去拿。”
说完,趿着一双拖鞋啪嗒嗒就跑出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咕哝,“吃个肉还犯法了?”
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骆明远显然并不在意,还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连盼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姑姑的症状好像……
她往外望了一眼,严青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走廊尽头。
花园还在楼下,而且园子大得很,一去一回也没那么快,连盼往骆明远身边凑了凑,问,“姑父,姑姑这样多久了?”
骆明远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就是……嗜睡、嗜吃、身上酸痛这些……”连盼斟酌着语句,她知道姑姑曾流产过一次,也特别喜欢小孩子,不过后面却一直没怀上,后面姑父又出事,没孩子这件事就一直是家里的禁忌,大家尽量都不会在严青和骆明远面前提起,以免让两人更加伤感。
连盼并不想让骆明远误会,但是她的确是觉得严青的症状有点不对劲。
这万一要是……她神情小心翼翼的,因为过分小心,反而一下子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本来这样话说出来,就已经是一种暗示了。
骆明远又不傻,连盼这么一问,他脸上顿时露出了一股错愕的表情。
虽然他和严青一直勤勤恳恳在造人,但是说实话,两个人其实都没抱太大的希望。严青年轻时候就检查过身体,因为之前意外流产做过清宫手术,医生说她身体不好,后面很难再怀孕。
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在备孕,不如说两人只是拿着备孕的名头温存,顺便给严青一点希望罢了。
毕竟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要真准备怀孕,是应该正儿八经去医院瞧瞧,谨遵医嘱,科学备孕的。
老太太闻言,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女儿流产,再加上严青的岁数也摆在这里,她倒没有瞎跟着激动,只是冲骆明远道,“青青是不是在月事里?”
女性在例假期间也会有嗜睡、食欲增强的症状,说不定是连盼误会了。
例假一事,本来是隐私,不应该拿出来说的,尤其亲家连大爷还在这里,不过事关后代,老太太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想赶快确认清楚。
再说连大爷也上了年纪,严易同连盼结了婚,早已算是自家人了。
骆明远摇了摇头,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显然,他也觉得严青的症状和连盼的意思……竟然颇为吻合。
推算着严青的例假,还有她最近的一些表现,他心里渐渐冒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想。
可是……这可能吗?
“是前阵子累到了吧?忙里忙外的,所以肩膀酸痛。”
周嫂见状,立刻跟着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