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属于她的东西……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夏怜的心里。
“当年,叶家和林家,究竟何故遭此劫难?!”
“我……我不知道。”秦采,不,或许应该叫他林夜阑了——他痛苦地垂下眸子:“那是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不满十岁……我唯一的仅存的记忆,只有那一片血光,和爹娘哭喊的声音……后来我慢慢长大,我越来越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叶家和林家都是祖传的习武世家,究竟何人与我们有怨,又是何人竟能……做到这一切?!”
夏怜听懂了。
想让叶家和林家这样的家族从世上消失,这件事并不容易,对方一定掌握着很强大的势力,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当年究竟是谁下了毒手?!
林夜阑没有答案,夏怜亦没有答案。所以,她要寻找这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与月华门有关。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突然,林夜澜问她。
夏怜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抬眼问他:“如果是你,你下一步会怎么做?”
林夜阑并未过多思索,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已在脑海中回荡了千千万万遍——
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叶家最后的血脉,他会怎么做?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林夜阑说着,却又叹息了一声:“虽然你武功在我之上,但守护你是我的使命。”
夏怜有些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换个词?比如,我们可以说,合作?”
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说他要守护她,这要是让夏意知道了可还了得?!
林夜阑思索了片刻,“如果你喜欢这样说,也没关系,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
夏怜无话可说,但不管怎样,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更何况林夜阑也是这一届弟子中的佼佼者,有他相助,肯定还是有用的。
所以,守护什么的,夏怜并不打算纠结这些。思及一个月后的集会,夏怜突然问道:“对了,月华门两位护法四位香主,你之前可有见过?”
林夜阑摇头,“没有。不过你是长弟子,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可以见到他们。”
对此夏怜不置可否:“我能见到他们不假,但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林夜阑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透:“我会想办法调查一下这几个人。”
夏怜是长弟子,她拥有特权的同时,也容易被人关注到。所以很多事情,若是由她来做,被发现的几率会很大,风险也就会更大。而夏意的势力触及不到灵州,如果她要他来做,会更加棘手。
但若是林夜阑肯帮她,就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辛苦你了。还有……谢谢。”夏怜有些难为情,毕竟私自调查月华门的护法和香主,这件事也非同小可。林夜阑在为她承担着很大的风险。
“是我该做的。”林夜阑并不在意她利用自己,相反,为她付出一切是他生来就有的使命。
这是林家每一代的使命,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仅仅当作祖先传下来的职责,他们都会用生命去守护叶家人。
而林夜阑……他是心甘情愿。
突然,他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夏怜没有多想,只是淡淡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早些休息。最近在修整阶段,管理也较为松懈,但你还是多加小心。”
“嗯。你也早些休息。”
二人在凉亭分别后,各自回了寝房。由于夏怜所住的寝房点了安神香,所以大家都睡得很好,包括惠香自己在内。虽然起初是为了方便她出去行动,后期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但其他人却已经习惯了伴随着安神香入眠,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很好。
大概,是很多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罢。
夏怜走到自己的床铺,看着隔壁床熟睡的茵儿,她踢了被子,大半截身子漏在外面。天气已经日渐冷了,这样下去,不着凉才怪。
夏怜叹息了一声,为茵儿掖好被子,又转身自己上了床。茵儿还在熟睡中,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咧着嘴似乎在笑。想起她白天说的以后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夏怜不禁有点想笑。
但,还是很温暖。
安神香很快起了效果,没过多久,夏怜便也浅浅睡去……
另一边,林夜阑回到寝房之后,却没有那么平静。
他刚打算躺下,就在这时,离他床铺最近的卢旬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秦采,才回来?”
林夜阑闻言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你也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卢旬说着,语气中不乏有些淡淡的酸意:“我半夜出恭,看见你跟穆儿在凉亭幽会。你小子行啊,说,你俩是不是……”
“我们在谈论有关月华门的正事,你别胡说,对人家姑娘声誉有损。”
“哎呦呵,这就护起来了?你对人家有意思吧?”
林夜阑的脸色微有些泛红,不过好在夜色将一切掩饰:“别乱说。”
“我这是羡慕嫉妒!”卢旬其实也没有恶意,这句话也确实是实话。虽说平日里月华门的女弟子都要白纱覆面,但也有个别场合不需要这么严格,所以这些女弟子的真容,他们这些男弟子都见过。毫无疑问,穆儿外表出众,可是他们这些男弟子谁敢打长弟子的主意?自己几斤几两,总还是掂得清楚。
但秦采不同,秦采比他们都要优秀,长得也是讨小姑娘喜欢的那种俊美的类型,所以卢旬觉得,在他们所有人里面,就秦采最有戏。这不,今儿就撞见了二人深夜私会,他怎能不多想。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是兄弟就别把这事说出去。”
就像茵儿之于夏怜,卢旬也是秦采在月华门中所结识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前段时间准备考核的时候,秦采也不是没有帮过卢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