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森没有理会他的理论,只是微不可见地皱起眉:
“中国早没有艺妓这种说法了,你从哪里拿到的传单?”
“我公寓门口小径上,可能是被风吹到那儿的吧。传单上也没有直接写艺妓,但表达的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他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中文阅读还不是很好,还想像你请教一下语序问题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研制出了一种新料理,正想请同事们尝一尝呢。”
……不,我什么时候都没时间。
李文森默默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的传单还在吗?”
“不在了。”
……
她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
“鹤田,我约了人。”
“约会吗?那我就不打扰啦。”
他挥了挥手,小声说:
“虽然乔伊很厉害,但就是太厉害了,你们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可怕……所以我完全支持文森酱你找下家的行为,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李文森:“……”
为什么现在除了电脑,连她的同事都觉得她和乔伊是一对?
难道她脸上写了“已婚”两个字么?
……
现在早已过了晚饭时间,餐厅里仍然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窗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高谈阔论。餐厅的巨大屏幕上,还在放着上届世界杯的重播。
李文森在餐厅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正认真看足球赛的曹云山。
她走到他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刚张开嘴想说话,就被曹云山一根食指抵在唇上:
“嘘。”
李文森:“……”
曹云山抬起左手腕,用右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迪士尼腕表。
——七点四十五分。
他们约的是七点四十六分这个奇葩的时间……所以怎么了?她如此守时地早到了两分钟,却不许她说话?
曹云山穿着大波点衬衫,坐在她面前,盯着手表。
直到指针恰恰好好对上七点四十六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数字是很神圣的,约定了某个数字,就相当于定下了一个契约,既然我们约好了我们的会话从七点四十六分开始,就绝对不能违反。”
“……”
李文森叼了一条炸小鱼,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
“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样的规矩?”
“最近忽然顿悟了。我以前虽然从事数学研究工作,但对数字并没有敬畏之心。”
他煞有介事地说:
“然而某一天,我忽然发现,我最近几年不仅没有取得奖项,连最近的几篇论文被打回来,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而是因为我心不诚。”
“……你要不要烧根香把《数论》供起来?”
“这还用你说?我早供了。”
曹云山帅气地理了理大花衣领:
“不仅供了《数论》,还专门买了个香案,把高斯、哥德巴赫、笛卡尔,和毕达哥拉斯的画像摆上了去,一天三炷香,瓜果牛羊三天一换,比我高考时拜太上老君还勤快。”
李文森:“……”
她为何认识了如此一个蠢货。
“你等着看吧。”
曹云山信心十足的说:
“在我这样大的阵仗前,菲尔茨奖再高冷,那也就是纸老虎,不值一提。”
菲尔茨奖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但比诺贝尔高冷,因为它四年颁发一次,一次最多颁四个人的奖,而且这四个人都不能超过四十岁。
也不知道菲尔茨奖的设立者约翰-查尔斯-菲尔茨,和数字四到底有什么仇怨。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