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只是一个男人,试图用一种相对特别的方式给你送一份礼物,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礼物?”
李文森忍不住笑了:
“我可是李文森,乔伊,哪个男人那么想不开?”
乔伊:“……”
“所以,还是炸.药靠谱一点。”
精致的天鹅绒盒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李文森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它:
“第一,能进入办公室给我留下这张羊皮纸的人,必定是内部人员,如果想送我礼物,直接给我就行了,没必要把我引到空旷的地方,也没必要这样重视盒体的平衡。”
她像做课题报告一样,一条一条地列述过去:
“第二,毕竟这种炸弹的原料太容易获得,两个小时车程之外就有一家肥皂厂,它仓库里堆放的化学物质,就是一个小型炸.弹制造基地。”
……
乔伊把手中1985年的美杜莎拉酒倒进洗手池。
他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打着转着流进下水道,叹了一口气:
“你真聪明。”
“……我怎么觉得这是反话?”
“不是觉得,就是反话。”
李文森:“……”
“保持平衡,可能只是为了保证盒子里物品的摆放秩序。选择空旷无人的山谷,也可能只是因为美。而今天你遇见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爱慕。”
昏暗的室内,乔伊顺着木黑色的楼梯慢慢往下走。
他的半张脸笼在窗外淡淡的光线。
他是半明半昧中,一个独自站立的侧影。
“文森特,你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
山谷里,铃铛一般的小花朵铺了一地。
李文森站起来,赤脚踩在暗红色的细碎花瓣上:
“没有。”
“为什么?”
“让我跟着一根鱼线走三公里的山路,让我熬夜算两个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数独,还让我挑战上百个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就是因为……爱慕?”
李文森把手机夹在耳边,弯腰穿上木屐:
“那真是用生命在爱慕。”
“……”
窗外黛青色的山峦起伏。
夕阳已经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
乔伊从吧台里取下李文森自己酿的果酒,慢慢地倒在杯子里。
等到琥珀色的液体填满杯子的三分之一,他才轻声说:
“是算不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愿意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下象棋时能吃我的子的人不多,你恰好是其中一个。”
一般的数独游戏对李文森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密码可能会有一点点麻烦,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看她愿不愿意。
……
厨房小吧台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人站在灯下。
每一件刀具都洁净如新,因为极少有人使用。
他三餐极不规律,如果他的室友不回家,他就不吃晚餐。只要调配得当,靠蛋□□、维生素片,糖和咖啡,他就能存活。
在他这里,晚餐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李文森。
……
“你不是想不到这种可能性,你根本在回避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