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伽俐雷认为您恐怕没有完全领会伽俐雷话里的含义,伽俐雷刚才说的是,夫人可能出轨了,这个中文词汇有点生僻,伽俐雷用英文给您解释一下——”
它加重了语气:
“yirl is having an affair.”
“……”
乔伊随手把那本《俄罗斯白虾高效养殖技术》仍在一边,又抽出一本英文版的《城市高架桥风险评估》。
他专注地盯着书本页码边的一只小企鹅,试图用这种无聊的技术性书籍来平衡内心的焦躁感。
但是毫无作用。
他盯着空白的书页足足三秒,才意识到这一页上其实空无一字。
“你无需和我解释,我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乔伊头也不抬地说:
“就是因为理解,我才能体谅她求知若渴的心情,毕竟出轨的生理根源是她最感兴趣的研究领域之一。人类从群婚制发展到一夫一妻制的内部机制,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课题很有研究价值。而难得有一次被追求的机会,她想与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来一次无伤大雅的室内出轨研究座谈会,也情有可原……我当然能理解。”
他重复了一遍,就像在说服自己:
“我完全能理解。”
……
“先……先生。”
伽俐雷小心翼翼地说:
“你的书拿倒了。”
“……”
完全能理解的乔伊先生:
“难道你觉得,这种只有二十六个字母拼凑在一起的、儿童玩具般的、毫无对称美感的文字,我无法反着破解吗?”
“能能能,您当然能。”
伽俐雷勇敢地火上浇油:
“但是,这可是男女深夜共处一室,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万一夫人研究理论研究地不尽兴,想要研究实战怎么办?”
……哦,实战。
“这不可能。”
她的心就像南极洲的坚冰,尘封多年,从未消融。
怎么可能被一个大脑皮层还没有金鱼大的男人触动?
乔伊把《高架桥施工手册》放回书架,冷冷地说:
“她只离开了我十个小时。如果区区十个小时就能打动她的心,那么我早已在见她第一面时,就与她签订完财产归属合同了。”
……其实您直接说结婚就可以了。
婚姻法只规定经济内容。
神圣婚姻契约,本质就是一份财产合同。
……
伽俐雷望着天花板:
“根据伽俐雷十五号的反馈,夫人收到英格拉姆先生的礼物后,当场喜笑颜开。”
——李文森在发现手心里“穆勒”的影子时,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看到英格拉姆先生送的昂贵的珍珠项链,马上把它拿了起来,用中文的修辞,这种行为应当就是‘爱不释手’。”
——李文森看到项链后,马上拿起了那根项链,并把它扔到一边。
“而那条项链的价值,甚至还不到先生您送她戒指的十分之一。”
伽俐雷浮在乔伊脚边,就像一只温顺的哈巴狗:
“伽俐雷深深地感受到了威胁……这活脱脱就是一段罗曼史的开端,您怎么能不去阻止呢?”
“不去。”
“为什么?”
“因为没有去的必要。”
英格拉姆身份特殊,除却研究因素,李文森愿意同英格拉姆见面的原因,他可能比李文森自己更清楚。
他不能出手。
男人追求女人,就像蛋糕里放糖。
少则寡淡,多则发胖。
一旦爱意变得廉价,就会成为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