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李文森停止发笑,已经是两分钟以后的事了。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乔伊。”
她放下手:
“我既不是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是神探波洛,我困不困惑,和我能不能找到真相是两码事。”
“波洛”是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人物。
“的确,但你对人与人的距离有严格的把控,我向你告白前如此,我向你告白后尤其如此。”
七年来她仅有两次逾矩,一次红海洞穴的那个夜晚,她没有选择只能被他搂在怀里。另一次就是不久前,他直接端了她的窝,把这只冷冰冰的阿比尼西亚小猫抱进了自己的卧室。
……
“如果不是经历了心情上的极大震荡,你绝不会露出缝隙,允许我像此刻这样靠近你。”
乔伊慢慢把她的长发撩到耳后:
“连要和我保持距离都忘了,我不得不去猜想,你已经找到了真相。”
……卧槽,她真的忘了。
李文森望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贴在她脸上的大手,立刻偏了偏头,后退一步,长发像黑色的丝绸一样从他指间滑落。
“比如?”
“比如你身边某个亲密的男性友人。”
乔伊看着那缕黑色的长发从他指尖消失,不以为意地收回手:
“还有你曾对之产生短暂的好感虽其强度达不到动心的标准但也近似于动心的男性学生。”
“……”
这个定语长得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
李文森选择性地忽略了过去:
“但是你忘了吗,詹姆斯-英格拉姆有不在场证明。”
“我没有忘。”
他手扶在楼梯扶手上:
“只是他是你第一位差点动心的对象,我忍不住会希望他是凶手。”
“……”
她神情里藏着不解。
那微微困惑的神情学得那样惟妙惟肖,装得就像真的一样:
“那你为什么怀疑曹云山?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也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他没有动机,乔伊。”
……这是试探。
李文森素来坚定,一旦决定把他排出在她的故事之外,就绝不会再主动来向他寻求帮助。
所以,她现在的询问,不过是在试探——试探他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
“现代□□激进主义谋杀了成千上百的平民,这些平民也未曾得罪他们,塔克菲尔理论企图消灭全世界,难道这个世界得罪过他们?”
乔伊轻巧地避过了她的问题:
“文森特,人类互相残杀,如果争夺的不是食物,就是信仰。”
——甚至连信仰都不需要。
多少罪行以信仰为名,在人间大行其道。
……
“可曹云山的信仰是太上老君。”
李文森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教和基督教撕了几千年的逼是因为真主安拉和上帝耶和华犯冲,但我想不出我哪里和太上老君犯冲……喂,你知道太上老君吗?”
“……”
乔伊顺手把杯子放在一边的花盆里,转身朝书架走去:
“如果你指的是中国天堂里那位姓李的炼金术士,那么略有涉猎。”
中国道教炼丹师,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正是古典化学的前身,和西方的炼金术士一个性质。
乔伊这么形容……也基本正确。
李文森跳上楼梯扶手,像溜滑梯一样,熟练地从雕花的扶手上滑到一楼,再熟练地跳了下来,跟上乔伊的脚步。
——顺便把他杯子拿到它应该在呆地方。
乔伊一个杯子的价格能抵得上她一身的行头,还是轻拿轻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