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你玩过中国的桥牌吗,我们叫它麻将,这里的阁楼上就有一副,我们可以叫上伽俐雷凑一桌……”
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他的衣领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
李文森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谁允许你走了?”
“我。”
道格拉斯挡在她面前,细长的手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扣在了她的手腕下,冰凉的黑色玛瑙紧紧贴着她的皮肤。
“女孩,我觉得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他神情温和,说话的内容可一点也不温和:
“我是乔伊的教父,乔伊是你的未婚夫……而现在,我只是想请这个年轻人陪我转一转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
哦,这里还有一座身份的大山在压着她。
“既然您是乔伊的教父,那当然……”
李文森笑眯眯地松开手。
道格拉斯满意地收回手杖……而乔伊站在不远处,垂下眼眸,微微地笑了。
下一秒,李文森抓住曹云山的裤带,把他朝前一扯:
“……不放。”
曹云山:“……”
道格拉斯:“我可是乔伊的教……”
“别说你是乔伊的教父了,就算你是乔伊埋在泥土里的外祖父,也没有办法把我的审讯对象从我的审讯室里带走。”
她态度强硬地按住曹云山,毫无商量余地,真真正正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没想去。”
曹云山捂住自己的裤带,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咽了咽口水:
“我被咬伤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真相。”
“真相我都告诉你了。”
“是么?”
李文森双手按在他两侧:
“你说,你是被一只动物咬伤的?”
“当然。”
“没有别的?”
“没有。”
“那可怎么办才好。”
李文森凝视着他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黑眼眸,微微俯下头,笑了:
“因为我明明听见,这是一起,谋杀。”
……
时间回到二十四个小时之前。
“救我。”
漆黑的夜里,隔着一扇斑驳的铁门,他恐惧的表情还未从她眼前散去,说出的言语,也因乔伊方才那一句“追杀”,浮藻一般从她大脑里升起。
“它来了。”
曹云山对她说:
“它马上就来了……快开门,有人要杀我。”
……
是哪位学艺不精的哲人说过,如果世界上没有语言,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谎言。
同理,如果要消灭误会,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人类。
……
牛乳一般的灯光从枝晶吊灯里倾泻而下,潺潺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
现在还是午餐过后不久,但因为李文森不喜欢阳光的习性,他们家的窗帘表层是亚麻布的质地,内里还有一层是遮光布,防晒系数比市面上的防晒伞还高几个百分比,一旦拉上,就如同进入夜晚。
曹云山在经历了李文森令人筋疲力尽的盘查后,终于受不了这种惊吓和折磨,自己打电话叫了一辆救护车,目前正在通往市中心医院的复查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