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他刚离开不久,结果又被领回来的住处。见风涅气势汹汹的,他还以为他要被他带去什么不可描述的地方,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最熟悉的家。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回风涅竟还有资格差使他宫殿里的人。
路明遥眼看着风涅仅一个眼神,他殿里的宫人们就低头退下,不敢置信地出声制止:这里是我的宫殿,你们是听他还是听我的?
仙子们面面相觑,最终为难地对他说了声:抱歉,仙君。然后就一窝蜂离开了。
路明遥:
这睁眼闭眼间,他怎么觉得他不仅是被他爹卖了,还被整个天界的人给卖了呢?这群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态度,要知道他在天界横着走惯了,宫里的人除了仙尊的命令之外一切都以他为主。
虽说凤族确实多年不曾有涅槃成功的例子,可即便他是在天界飞升成功,也不该突然间拥有这么高的权力。
思索间,宫殿的所有门窗忽然在其他人离开后砰的一声合上。他顿了顿,再看向面前的风涅时,不意外地从他眸中捕捉到几分危险。
想起他当初未经同意在那种关键时刻擅自与风涅绑了天契时他气得不行的眼神,路明遥沉吟片刻后先发制人道:你怎么回事?渡个劫回来,还嚣张上了?
即使如今明显被眼前人压了一头,路明遥仍是挺直腰背气势十足,丝毫不畏于他的威压:小凤凰,别忘了是谁在你渡劫前,含辛茹苦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把你
没忘。风涅出声将他越说越偏离主题的话给打断,淡声道,确实机关算尽,包括我临走前你送给我的惊喜,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知道风涅回来时定要跟他算这笔账。
路明遥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被映入眼里的那双眼睛给震没了。
风涅垂眸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瞳孔染上几许橙红使其看起来更加深邃叵测。明明里面的眼神瞧着清冷,可抬眸与这双眼睛对视时,路明遥却忽的被他看得双颊罕见地有些发烫。
说不上来是什么奇怪的感受,有那么点羞耻。如果说之前的风涅给他的感觉是羽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白毛鸡,那这会儿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身经百战心境沉着得难以撼动的大凤凰,犹如
犹如他们所敬仰着的祖凤那般。
路明遥顺势想起了凤火谷的来历,心里一阵咯噔,话锋一转警惕问:你,该不会被什么奇怪的家伙夺舍了吧?
这样,搞不好还能解释为何他们之间的凤契在风涅没死的情况下也断了,也许皮囊底下的元魂已不完全是熟悉的小凤凰?
他边说边试图与黑衣人拉开距离,却见对方一个伸手就牢牢将他抓住,甚至反手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近。温热的唇瓣落在嘴边的那一刻,路明遥是抗拒的。只是反抗中被人强行攻陷之时,挣扎的动作逐渐得到安抚般弱下,最终微微睁着眼睛,茫然地回应。
直到对方把他放开,看着俩人之间分离时牵出的银丝,眸光微暗问:所以,觉得我被夺舍了吗?
路明遥红着眼尾舔了舔唇瓣,嫣红又添几分湿润,瞧着秀色可餐。他只无声盯着面前人,陷入沉默。
和风涅也亲过好多次了,早摸透彼此间的亲吻习惯和动作,闭着眼睛也能通过这样的交缠认出对方来。虽然这种方式多少带了调戏的意味,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成功把他给安抚了。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信这黑压压的人不是风涅。每个人身上灵力和气息的感觉都不一样,其实早在第一眼见到时他就已经确认过他的身份,就是
路明遥牙痒痒的,不轻不重地把人推开后说:那你怎么解释凤契消失?
还有,我是冒着生命危险与你结契,想让你晓得我可是将整个人都押在你身上了,你竟然还要与我生气。怎么,外边多少人等着跟我结道侣之契我看都没看一眼,如今你涅槃成功一飞冲天,反倒嫌弃起我来了?
他背过身轻哼道:不乐意也罢,多的是想给我当道侣的对象
话音方落,一袭黑袍的风涅便绕到他面前,力道轻柔地握住他手腕,垂视着他道:没有,怎么会嫌弃。
你愿意在那种时候重新与我结契,我其实很开心。风涅突如其来的坦诚反倒叫路明遥有些无措,就是,同时也有点小生气就是。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从风涅后一句严肃话语里的尾音,捕捉到清浅的笑意。
清脆的咔嗒声像敲醒失魂之人的响铃,将路明遥从恍惚的意识中点醒。
风涅不知何时把他的手给压负到身后,趁他注意力不集中时往他手腕铐上了锁铐。他试图挣脱,却只换来阵阵令人更为激奋的链子碰撞声。
风涅温柔地替他整理好略微凌乱的头发:别浪费力气了,你见过这个东西。把你锁上的人是我,能够解开的也只有我。
路明遥对这个锁铐的机制确实熟悉,只是当初见到时未曾想过有一天会用在他身上,而且对他用的人还是小凤凰!
与之前遗留在观海宗的不同,风涅给他的还是经过提升的。链子锁在他手上时只是短短的铐链,可当风涅勾着它把他一并带到他宫殿大厅的柱子边时,才发现这链子的长短还能由风涅随心所欲控制。
被锁在柱子边的那一刻,路明遥是有些慌了:等一下,风涅,你疯了?光天化日,此处还是我的宫殿,你想做什么?
风涅站在他面前,手指往他锁骨处点了点:凤契并非我故意销毁。只是以我如今的情况,若想与我结契无法像普通凤族那般简单。
需得,在你身体与灵魂深处都烙下契印才行。
路明遥:
凤族的凤契,真是从来都没让他失望过。
他抬了抬下巴问:从前听其他凤族涅槃也没有这等特殊待遇,你是什么身份,与你结个凤契还要这么麻烦?
难不成,你涅槃时还把你们祖凤当年留下的灵力给继承与炼化了?
风涅回道:是,也不是。
见他凑上来,路明遥双手动弹不得,便抬脚抵在他身前:等等,我说过答应跟你结契了吗?我现在想反悔,不跟你了。
却见风涅低笑,问他:事已至此,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路明遥,是你先开始这一切的。他橙红色的双眸明亮如日,带着滚烫的热火似要将他融化,于天界是六个月,于下仙界是六年。
你让我一个凤族在重获道侣的那天就要被迫与他分开,你让我深陷艰难痛苦的涅槃之劫时还要背负着对他思之如狂的念想。风涅的声音随着他的情绪逐渐沉下,路明遥,我没在与你见面的那一刻直接把你抓走弄哭,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
你还指望我在这个时候放过你?
路明遥顿了顿,退一步说:但,也不是非得用这种将我锁上的方式,而且还是在大堂里!你若想要直说便是,我又不是不愿配合你,反正都做过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何况,他对风涅也很是想念。
风涅嘴角很浅地往上弯了弯,弧度里带着些许恶劣:不行。
我说过我有野心,我想看你被我欺压,想看你被我弄哭求饶。他越过阻力,勾住路明遥的腰肢将他揽入怀里,低头亲昵地与他轻蹭几下,明遥,在你愿意开口求我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