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勉抬腿跨上床,伸手便来扯她身上的毯子:“既然不困了,那咱们再来一次吧。”
李五被他再次按住,根本逃脱不得,喘息道:“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李继勉咬着她圆滑的肩胛骨道:“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求知好学,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那成元水这几年养足了精神,半年前他派沈修带兵帮助蜀地攻打荆南,就已有了对玄凉动刀的意思了,只是没成功而已,眼下这么好的时机,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气?退一步讲,就算他沉住气了,按兵不动,这绛西十一城是我们沙陀人的地界,我们敢退自然是有信心拿回来,还真当我们是打不过你们,才退的吗?”
李五心下了然,原来李继勉早就有了两手准备,一边以败弱之态吸引玄凉继续向绛州派兵,让成元水有机可趁;一边暗暗摩拳擦掌,等待恰当的时机发动反攻。
想清楚了这一切,李五却犹疑道:“小将军,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了,就一点都不担心我把你的意图告诉玄友廉吗?”
李继勉听到玄友廉的名字,脸色蓦的一沉,一下没控制住力道,李五被顶得痛叫一声,差点咬到舌头,骂道:“你干什么!”
李继勉道:“这种时候,不许提别的男人。”
接下来李继勉再也不给李五任何说话的机会,用行动和力量将她所有分散的心思都震得烟消云散,让她彻底无法再思考别的事情。
李五心知这李继勉把她留下来过夜就没安好心,被他颠来倒去足足折腾了一夜,连想闭眼睡个囫囵觉都睡不了,心中哀嚎不已。到了天亮这禽兽都没肯停下来,阳光洋洋洒洒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李五忍不住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李继勉将她的手拿开,盯着她的眼睛道:“怎么还哭上了?这么舒服吗?”
李五又困又累,身子跟被一百辆车碾过去倒过来整整碾了一宿一般酸疼不堪,眼下眼睛被阳光刺得控制不住地流眼泪,还被这禽兽嘲讽,撇过头去道:“滚下去。”
李继勉温柔地俯身抱住她:“好了,不哭了,是我太没轻重了。”随即叹息一声,“小五,你把身心都给了我,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李五怔了怔,心想他这算是回答之前她问他的那个问题了吧。迟疑了一下,仰起头吻了吻李继勉的额头,亲柔得像柳羽拂过:“李继勉,我发誓,我李五绝不会因为别的人而伤害你。如果有一天我伤了你——”她顿了顿,“那一定是我自己的意愿,与旁人无关,那时,你也不必对我留情。”
李继勉道:“骨头都还没硬呢就想伤我?下辈子吧。”
李五牵着马下了山,回到营地后,果然没人在意她离开了整整一夜。她让小兵将马牵走,掀开帐门往自己床上一倒,彻底睡死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李五这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身体渐渐开始恢复力气。她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喝着,士兵在外面叫道:“李将军,洛阳来信。”
李五将帐子里的灯点上,道:“进来吧。”
传信兵进来,将玄友廉的私信恭敬地递到她手上。李五拆开信,玄友廉信上说他年前怕是回不来了,新皇登基,京城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办,玄凉留他在京中操持。绛州眼下的形势是玄衣军占上峰,所以玄凉觉得玄友廉暂时没必要亲自去了,另外派了一员大将先来绛州主持大局,大概七八日后会到。玄友廉信上还说,让她即刻回洛阳过年,年后随他一起回来。
李五看完信,立即回了一封信,刚想说“廉公子”,突然记起来玄凉已封了玄友廉为王,不能这么叫,遂对那传信兵道:“把这封信送给乾西王,告诉他,多谢他的美意,我就不来回折腾了,就在这里过年。”
传信兵道:“可是我们已经按乾西王的吩咐,给李将军备好了回京的车马。”
李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那传信兵道:“这件东西你也随信给乾西王送去,他知道怎么做。”
那是李继勉砍下来送给十一的熊爪子,她在信里写了,让玄友廉代为交给她弟弟,做为给他的新年礼。李五希望李十一真的会如李继勉所讲,十分喜欢这玩意,这样即使她不能陪他过年,他也不至于太失落。
传信兵无奈退下。
年前的日子平静安宁得都有点不像在前线战场,李五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能有多久,可心底却莫名地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又六日后,李五再次上山,来到了与李继勉幽会的小木屋。
果然小木屋内的壁炉燃着,小灶上的水也煮着,任何人看起来,都像是一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山间人家。李五曾在未与李继勉约定的日子过来过一两次,小木屋四周一派冷清,人烟罕至,进去后,屋内脏破不堪,灰尘偏地,桌倒椅斜,看上去就像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一般。然而每每到了两人约定的日子,这里便鲜活温暖得就像一直有人住着一样。
第102章
声音自背后响起:“来了?”
李五转身看见李继勉站在身后,身上还扛着一捆柴火, 像是刚上山劈柴回来, 道:“你这样真像一个樵夫。”
李继勉将柴火扔下,走过去揽着她腰进屋:“那你就是樵夫的野婆娘。”
李五:“……”
李继勉低头道:“呦, 这次来还带东西来了?拎的这是什么?”
李五将两坛好酒一只烧鸡一只烧鹅六两卤肉放上桌:“总是吃你打的野味,这次也带点好东西让你尝尝。”
李继勉朗声道:“不错,美酒佳肴, 美人在怀,这般日子当真是神仙不换。”
天渐渐黑了,李继勉从床上下来, 往壁炉里添了些柴火, 又爬上床去,自背后搂住李五,手搭在她柔软的腹部,道:“不冷吧?”
李五道:“六日后便是年三十了,你该走了吧。年后战事一起,怕是我们便再也见不到面了。”
李继勉道:“谁说见不到面, 你别跟老鼠见着猫一样躲着我, 就能见到我。”
李五没好气道:“你就那么想在战场上虐我吗?”
“诸葛亮七擒七纵, 我这才两擒两纵,你就已经各种避着我了, 我还没过上瘾呢。”
李五骂道:“变态!”
李继勉感觉自己的手摸到了她的腰窝上,突然心念一动,伸了一个指头戳进去, 李五被挠到痒痒肉,娇喘一声立即软倒:“你干嘛?不许碰那里!”
李继勉见逮住了李五的弱点,笑得张狂:“你骂我变态,我可不得变态给你看看。”
李五奋力抵抗:“你这也太无耻了。”
“无耻吗?还有更无耻的!”李继勉狞笑着,使出浑身解数,专攻李五的腰窝、胳肢窝还有脚心,挠得李五笑哭不能,满床打滚,直呼求饶。
“小将军,哈哈,别碰那里,太痒了,别别别,你想干嘛都行,求你了,哈哈哈,别挠我痒痒了,哈哈,我,哈,我真怕这个……小将军……别挠了……”
李继勉终于停下恶魔之手,将笑软成一滩软泥的某人扶起来,抱进怀里,柔声道:“六日后,我还在这木屋里等你,陪你过完这个年三十。”
李五回到军营,还有六天便是年三十,军营里虽然不能张贴些福字、门联之类的过年应景之物,但往来士兵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还是能看得出即将过年的喜庆。李五走过去,正见着申屠元建指挥着一群人在一块雪地上搭棚子,问道:“申屠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申屠元建转脸看到李五道:“啧,李将军,别的将士到这冰天雪地里冻得是脸上满是口子,怎么感觉你在这里住了一阵子,肤皮越发红润光滑了?”
虽然申屠元建只是随口调侃,但李五想到自己与李继勉幽会的情景,脸微微一红:“胡说什么呢!这大棚中间怎么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