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今晚为什么叶径不来,于是问着:“施阿姨,叶径在家吃什么呀?”
施与美的神色一顿,她看了眼叶呈锋。
叶呈锋微笑看着女儿,“他要做作业,改天再带他过来玩。”
然而,随着施与美到访得越来越频繁,叶径都不曾出现。施与美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儿子。
叶翘绿问道,“施阿姨,叶径什么时候会来和我玩呀?”
施与美怔了怔,“他……不在我身边。”她的语气隐着无奈。
叶翘绿更好奇了,“为什么呀?他去哪里了?”
“……随着他的爸爸走了。”
叶翘绿惊得圆眼瞪起。她立即联想起叶径曾说过,他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和她妈妈一样的很远很远的。
他……
现在随着他爸爸走了……
“你还小,不懂这些。”施与美勾了下叶翘绿的刘海,不打算将大人间的纠葛告诉小孩子。
叶翘绿听着,心里着实慌。
虽然叶径和她说话都很短句,但他是她的小伙伴。她记得他望着大树的样子,记得他听她讲话的样子。还记得他站在落地扇前,被风吹得发丝乱舞的样子。
叶翘绿脑海中乱糟糟的。
她不再追问施与美,而是回房,拿起那本许久没写的日记本。
这本日记,是她悲伤时的寄托。
阿曼达·卡蕊娜·绿在路上遇到一个叫杰克·罗宾·径的男孩。
故事里,杰克·罗宾·径没有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是陪着阿曼达·卡蕊娜·绿打怪兽。两人默契十足,一路过关斩将。
写着写着,纸页上有了润湿。
叶翘绿擦擦眼睛,呜咽出声:“叶径……”那颗泪珠,晕开了杰克·罗宾·径的名字。
后来,叶翘绿想起叶径的死讯就难过不已。再忆起两人一起玩旋转木马时的情景,她更觉悲伤。
叶翘绿站在阳台望窗外。
这个旧屋门前有两棵大树。如果叶径还在,他一定可以看很久很久。
她学着和叶径一样,坐在院前望大树。她看不出所以然,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他。
叶呈锋和施与美都不知道叶翘绿的想法,见她郁郁寡欢,问了几句。
叶翘绿撒谎说是学习上的问题。她不想提起施与美的伤心事,就像爸爸从来不谈妈妈一样。
叶翘绿觉得,叶径虽然走了,但他一直在以杰克·罗宾·径的身份陪着她。所以无论他离开多久,她对他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9章 第9章
叶呈锋把自己的律师朋友介绍给施与美。
律师问施与美当年她父亲和单位是否签订过购房协议。
施与美点头。
律师说,有协议的话,这官司赢的几率很大了。
施与美一听,顿时觉得天清气朗。正要起草律师函,单位却改了口,说补交一下办证费,房子就归她了。
施与美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叶呈锋说:“客气什么。”
两人一来二去,关系的亲密,顺其自然。
转年的春天,d市迎来了回南天。
叶呈锋租住的房子在首层,非常潮湿。墙上都在滴水,地上湿得抹都抹不干。
施与美便说道,“要不搬去我那住吧。这里退了,还能省点租钱。”
叶呈锋正在擦拭镜面的水雾,闻言,他转头看她,“你的邻居见到,又要说了。”
“我天天往这边跑,你的邻居就不说吗?”施与美反问。
叶呈锋扔掉了抹布,笑了笑,“说,都说。碎嘴巴,闲不住。”
既然要入住施与美的家,那么再无名无份就是招惹是非了。叶呈锋想了很久,终于在十天后,带着女儿去了亡妻的墓地。
叶翘绿得知自己要去见妈妈,非常激动。那天晚上她一夜未眠,只想着见着了妈妈,要和她说什么。
出门那天,她挑了件素白的裙子,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两父女手牵手地搭乘公交车。途中叶呈锋买了一大束白百合。
越近叶妈妈的墓,叶呈锋神色越严肃。
叶翘绿抬头看着,跟着绷紧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