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着他说这话时的模样,却不太相信:“你……你确定吗?宿主。”
“柳溪,我埋了顾长铭的爱慕者柳溪的那条线,柳溪知道顾长铭的面具人身份,也知道顾长铭和聂尧的关系。”贺梓鸣虽然奄奄一息,但思维逻辑却还很清晰:“现在各大仙宗以天下大道和正义为由放弃了以魔器作为交换救我,我眼看着落在聂尧手中也是讨不了好,知道一切真相的柳溪必是会找上魔域,对聂尧说出一切真相救我的。”
他又是呕了一口血,缓声说:“他很快就要来了,等他来了,聂尧知道了真相,这些伤在我身上,却也是要疼在他心上了。”
“至于现在,我动手废过他灵根修为,如今他也废了我的,便当是还了,咳咳。”贺梓鸣道。
系统:“……”
它简直是为在这样混乱剧情中还能费心设计布局的宿主惊呆了。
第53章
贺梓鸣从落入魔窟开始受刑开始, 除却第一日,便是再未见过聂尧了。
贺梓鸣本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不想这一日聂尧好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就是双眼赤红的冲到了牢房,一把拎起几乎已是皮包骨头, 奄奄一息的贺梓鸣,伸手几乎不受控制的就要掐断他的脖子。
“咳咳……”贺梓鸣在这魔窟中待得久了, 就连修为也被聂尧废去, 就连挣扎也是显得万分无力,只轻咳了几声后,因为窒息脸红脖子粗, 就连挣扎也不挣扎了。
聂尧血红着一双眼睛望着他, 见贺梓鸣在他手中逐渐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眼看着就要断气,方才骤然松了手, 眼底血色消散得一干二净恢复了神智。
魔神之力不断蚕食着他的身体, 迷惑着他的神智, 聂尧经常会暴起杀戮,嗜血的欲望, 甚至分不清是梦是幻。
聂尧刚刚又是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又是看到了他所爱的那人, 那人依偎在他身边,所有一切都那么幸福,那么美好。可就当这时,不知为什么,顾长铭却是突然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梦里, 提剑对着那人就砍,他说他身为扶摇大弟子要替扶摇清理门户除了这与魔头勾结,私放魔头的孽徒……而后,在梦境里那人护在自己身前,自己无力反抗只能眼看着那人被顾长铭一剑刺死,鲜血溅了自己一身……
遇到自己的人都会不幸,为自己所害。
聂尧从梦中惊醒不断回顾着痛失所爱的噩梦,便是兴起了一股乖戾心思,冲到了关押顾长铭的监牢险些将他生生掐死。
陷在自己的心魔当中的时候,聂尧甚至想那人是真的死了吧?被顾长铭杀死了。
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再也找不到他了呢?那个人就像是从这世上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是让他找不到点滴踪迹……若是,那人还在心那么软,又怎会舍得不见自己,看到自己入魔成了北冥魔尊向各大仙门宣战,也不出来见自己,连骂自己几句也不曾呢?
那人明明知道,只要他发话了,自己便会为他改变主意,任何主意。
可他却再没有来……
所以,那人果然还是没了吧。
聂尧被心魔所趋几乎杀死贺梓鸣,直到看到贺梓鸣无力挣扎了,他才幡然醒悟自己这是陷入了心魔,连忙松了手。
那人不喜欢他杀人,他不能杀人。
让那人讨厌他,当真再也不愿见他。
“咳咳……”贺梓鸣失去灵根已同凡人无异,又饱受摧残,虚弱得厉害,聂尧松开手,他连续咳了好几声,方才缓过了劲儿来。
聂尧收敛起他自己的暴戾之态,就像是扔掉什么垃圾一样,狠狠将贺梓鸣甩在了地上,再不看他一眼,却是出言讥讽道:“啧啧,真是惨呐。扶摇大弟子……你在我这魔窟这么久了,你们所谓的名门正道不仅不曾拿魔器来交换你,甚至是连私下派人来救你抑或用其他方式同我交涉换回你也无,可说是彻彻底底放弃了你,你有没有很伤心,很绝望呢?嗯?”
他一扔,贺梓鸣当即就像是一块破布一般倒在了地上,就连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无。
聂尧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从袖中取出了一块方帕来,擦了擦自己的手,仿若自己刚刚掐过贺梓鸣的脖子是做了多么污秽,肮脏的事情一般。
“啧啧,顾长铭你这样的人留在我的魔窟也没有什么用处,就像是个垃圾还得吃白饭。”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梓鸣,就像是看着一条死狗:“你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留下也只有死路一条。你一定很不想死吧,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顾长铭这般道貌岸然私收贿赂的伪君子,也认定了对方贪生怕死无甚品格。
贺梓鸣不置一词。
聂尧低头望着他,却是轻蔑一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的灵根已经废了,但我这里有魔蛊可以为你种下,你种下后除却必须听命于我受我操纵以外,其他一切皆与寻常修士无异,我放你回去,给你自己机会求生,你为我盗来一件魔器……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我想,盗取一件魔器这活计对身为仙门第一人道侣的你来说应当是不难吧。我听说,你的道侣云华仙尊身侧便有龙躯琴。”他斜眼瞥着贺梓鸣。
听着他这话,先前一直无力瘫软在地上的贺梓鸣却是强支起身子,勉力坐了起来,狠狠朝聂尧唾了一声:“呸!魔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集齐八大魔器,重塑天魔之体,为祸苍生的!”
“好好好。”聂尧被他坚决的一口回绝弄得一楞,片刻后,方才回过了神来:“有骨气,我倒想不到顾师兄竟是如此有骨气之人。”
他看也不看贺梓鸣一眼,便是打了个响指,将手下负责看守监牢的魔修叫了进来。
“难得见师兄这般有骨气,那么做师弟的又怎能不成全呢?既然师兄想死,那做师弟的便是送师兄一程吧。”聂尧狞笑。
贺梓鸣眼波一动不动,宛如一潭死水。
那负责看守的魔修尽忠职守的问询:“魔尊有何吩咐?”
“我这顾师兄今日的刑法便免了吧,今日黄昏落日之时,你便安安生生的送他去了吧。”聂尧深深看了贺梓鸣一眼,仿若是在看一件死物,看他最后一眼一般。
那人不喜他杀人,他在能控制住自己时也不会杀人……但既然做了魔修,做了魔尊,却不代表他不会让别人杀人。
顾长铭既然故作气节不肯识时务的做他的内应为他效力,那他留着他也是再没任何利用价值了。
便是安安生生送他最后一程吧。
他虽然答应过那人不动扶摇中人,但那人一向是知道他和顾长铭之间的恩怨的,相信就算顾长铭死于他手,那人也是能够理解的。
顾长铭欠他的,在这半月里已是彻底了了。
现下顾长铭一死,自此他们便是恩怨两清了。
聂尧移开视线,对那看守嘱咐:“记得让我这顾师兄走得安逸些,也算不枉本尊曾经与他同门一场。”
“是,魔尊。”那看守听话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