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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殷战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偷听到鹿獠和那叛官接头时,说让官军把军饷和易门之主的天演遗谱交给他,军饷我能理解,天演遗谱是什么?”

殷战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险些跳起来:“糟了,天演遗谱上记的是我大楚的龙脉!绝对不能落在叛军手上!”

陆栖鸾听得玄乎,忙把他拉进门让他小声点,道:“龙脉是啥?是不是那种祖坟冒青烟的地方,铲了大楚就要倒霉?”

“不不不,你说的那是天机道,易门和天机道不一样,天机道讲究顺天意承人运,阳行阳道。易门擅用玄术夺人气运,甚至于偷夺国运。我幼年时有一个好友,为人清廉,做地方官时杀了易门三师里招阴师的一个门徒,后来朝廷延请易门出山,夺四邻王气成天下霸图前,为示诚意,我父皇他……便将我好友判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的人头送去了易门,这才请了那些妖人出山。”

陆栖鸾听得心底一凉,也晓得他说的是陈年旧恨了,一时对太子隐约的埋怨也淡下去不少,道:“那,这天演遗谱到底有什么用?”

殷战冷静了一下,道:“天演遗谱外人看不懂,只有易门中人才懂。易门有三大流派,招阴、封骨、天演,但前两者并不通晓玄术,只有一个天演师懂得,因而门中之皆听天演师行事,所谓遗谱,就是天演师在任时,将一国之气运龙眼制成遗谱,刺在背上。天演师死后,朝廷便将他背上的刺青剥了下来,就是天演遗谱,遗谱并不是什么山川地理,而是由玄术推演出来的人,这些人冥冥之中支撑国运,若是被外人发现并刺杀,国家就会分崩离析。”

陆栖鸾有些难以置信,但见他说得严肃,觉得此事还是避免的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刚刚说,天演遗谱只有易门中人才懂……易门中人,是王师命那样的吗?”

“对,就是上回你怼进大牢里的那个……你怎么了?”

陆栖鸾猛然扭头望向山寨正堂处,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鹿獠要对装成王师命的叶扶摇热情款待了。

“坏了,老叶万一答不出来,就有危险了。”

第60章 大混战

天色刚黑, 寨中半数的明火都灭了,待月出东山,又掩入云层前, 鹿獠亲自带着人去了后山一处狭道接了外客。

这些外客与寨中毫无规矩的绿林有所不同, 俱都是一身整肃的黑衣,待交接了几车军饷后, 便整肃地立在两侧, 给中间的一个稍矮的帷帽中年让出路来。

“……为了这张遗谱, 险些劳动到顶头的国老那儿去, 那些和尚可不是好说话的, 若非看守修罗寺的两位高僧都出去讲禅了,只怕今日还送不到您这儿。于大人对您的诚意,可见一斑啊。”

说着,那人呈上一只平扁的匣子, 那匣子与寻常匣子不同, 像是某种不知名的青玉材质,边缘刻着一些模糊的梵文, 盒子中间雕着三四圈镇魔种子印,手一触, 便有一股阴冷之意顺着指尖流到五脏六腑里。

鹿獠并没有去接, 而是让跟在旁边的鹿青崖接下, 打开后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这才将其中的物事取出。

这是一张已经有些破损的人皮,像是被生生撕下来一般, 已经被药料重新整过,是以泛黄得并不厉害。破碎的地方也细细缝好了,火光下可见上面诡美的纹路,仿佛某种文字。

“义父,这些字怎么一个都看不懂?”

鹿獠做了个让他回去说的手势,对那官员道:“于监军的意思我晓得,你回复他,事成之后许他的好处不会少。”

那官员连连称谢,很快便离开了。

鹿青崖看着鹿獠将那块人皮反复细看,不禁问道:“义父,到底是官军,过从甚密是不是不太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鹿獠收起人皮,转身对鹿青崖道,“青崖,为父是看重你,这次才特意带你出来,让你上战场时好安心,官军里有我们的人。”

是吗……

鹿青崖略一点头,道:“谢义父看重,青崖明日定不负所托!”

“好,今日你好好休息,这遗谱只有易门中人能看得懂,为父这就去寻封骨师了。”

“义父慢走。”

目送走了鹿獠,鹿青崖的眼睛黯然片刻,旁边的随从不由问道——

“二爷,你说,主公和官军是不是过从太密了?先前不是还杀了……”

“义父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别问了。”

鹿青崖走了两步,转身问道:“殷兄弟呢?忙到现在,你们可安排他了?”

“安排了,就在西院,但刚刚伺候的人去了,说是不在,好像出门溜达了。”

鹿青崖本来想找他喝酒的,一听便兴致缺缺,道:“这人酒量不行,多半是怕我把他喝倒了,这才躲我。”

“您不回去找夫人吗?”

“这么晚了她都睡了,算了吧。”

“看您说的,这才几时?明天就要开战了,夫人多半没睡着呢。”

听了他这话,鹿青崖咳嗽了一下,眼底渗出掩不住的柔色,随口嘱咐了几句注意夜岗,便抬步回了院子,走到侧边给陆栖鸾找的房前时,见室内烛火并没有亮着,转头走出几步,又忍不住走了回去,轻轻敲了敲门。

“小鸟儿姑娘,你睡下了吗?”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凝神细听了片刻,并没有听见房内有什么活人的动静,鹿青崖面上微露疑惑之色。

“小鸟儿姑娘?”鹿青崖又问了一遍,这才推开门,当月光洒进来,照亮室内时,他的脚步顿住了。

空无一人,只剩下桌上待试的红嫁衣。

……

陆栖鸾是第一次上房顶,以往听说书的说的热闹,实际上趴上屋顶,山风一吹,整个人冷飕飕的,加上身子下面的瓦片硌得慌,十分难受。

转头一看,殷战已经开始系蒙面巾了,顿时对这个前·当朝太子的江湖修养感到震惊。

“殿下,你这……惯犯了吗?”

殷战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别说话,动都别动,出一声鹿獠都会发现的!”

陆栖鸾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多余的蒙面巾让她也挡一挡,他这么一说只好闭嘴,看着他挪开两三片瓦片,便能瞧见下面不远的地方,熟人的影子。

殷战是准备抢了遗谱后,索性带她一起走的,便把她也带了过来,左右明日便要进军,至于其他被抓的俘虏,只能留待后面解救。殷战打算抢了遗谱先跑出去,兜一圈甩掉追兵后再来房顶上捞她.这地方是青帝寨最高处,后面有一棵榆树挡着,等会让一乱,她可以顺着房顶藏到树洞里,谁也不会发现。

殷战嘱咐了两句,便打了个手势,朝房檐下翻下去,很快便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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