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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2)

枭卫因此二度重建,延续前代枭卫之能,监视朝野,其中重中之重……就是追查易门余孽。高赤崖便是主理此事的人,天演师有易骨妖法,且精于天机推演,几乎无人能捕其行踪……直到陆栖鸾的出现。

高赤崖一开始并不以为意,渐渐地却不得不怀疑,她的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或许便是易门。

“……易门要灭东楚,最简单的,便是在储君一事上作妖,因而所有在立储风波间表插手的人,都有可能是易门的门徒。”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他们精通揉骨之术,连脸都可能是假的。”

不对,如果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这个出头鸟,但其实她并不是天演师的话……那么真正的天演师是谁?

沉思间,廊角一处新芽入眼,虽为雪压枝头,却不见半分折腰。

——谢公是个仁善之人,纵然知道木棉噬主,却还是为其改了廊角。

他的人和他的诗文一样……永远都有着一种赴死的觉悟。

陆栖鸾脑中的什么东西像是解开了,

——你想在羊群里证明有一条狼,羊群却不相信、或者不愿相信时,你只能自己披上狼皮,然后把那些已经投向狼的羊抓出来,拧断对方的路数。

……

天亮了,少有的晚朝,本该是官员偷懒的时刻,此时的宫门前,却严阵以待了许多人。

他们下了马车,满脸忧愁,俱都沉默不言,直到宫门徐徐打开,一人带着满脸惊慌地徐徐走出时,那些人才愕然围了上去。

“谢公!听说公主软禁了太后篡位,可是真的?!”

“谢公、这……女帝登位,大楚必定覆灭,我等该如何是好?!”

谢端眸中前所未有地清醒,一一扫过那些人焦急的面庞后,唇角淡笑浮起。

“那诸位可有同道者,愿与谢某同奏陛下寝宫,放出三殿下,以正乾坤之朗日?”

“我愿同往!”

立即有人这么喊道,随后十来名官员同时应声,随着谢端走入宫门,待宫门徐徐关上后,有人愤愤不平道:“下官乃是宋公门生,那妖妇竟将宋公逼得吐血濒死,只要谢公一声令下,下官愿意鞍前马后,为皇室正名!”

“这位大人。”谢端忽然开口,点中了他,有深意地道,“宫中消息闭塞,禁军与枭卫又是嘴严的,还有诸位走在前面的大人们是怎么知道……宋相是被那‘妖妇’逼得吐血濒死的呢?”

宋相还在太医院诊治,他们至多听了继位的是女帝,不可能知道宋相是被谁逼成这样的,除非……是易门的人告诉他们的。

“谢公……”

“想必在座的私下都听说了,也认同易门匡扶社稷之事,却都未曾见过真正的天演师。”在那些人骇然的目光下,谢端平静道——

“我便直言吧,易门天演师,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逻辑有点复杂,简单地说,老叶想找小鸟儿让她做靶子,吸引走枭卫的集火,但他自己藏得太深不愿意暴露身份,下面的人只知道有天演师,却不知道天演师是哪个,很容易被误导走。

两份继位诏书都是老谢写的,他更像是在幕后操手的人,一旦自认是天演师,哪怕只有一个时辰让他们相信了,那易门就赔大了。

第97章 伪邪

“……事情便是如此, 陆侯率禁军抓了朝中权臣,封锁皇城。”

“禁军怎么可能听她的?只要诏书一下,就算皇帝一时鬼迷心窍, 下了相同的诏书, 禁军也该拥立皇子才是。”

“早告诉你莫与宗主打赌,你又赌输了。”

枭卫府府主的官邸总是冷清的, 但今天不同, 三五人正在府中, 看他们的衣角, 官职有大有小, 此时却都恍若无贵贱之分一般,激烈争论着。

争执未果后,这些人又纷纷转头去看窗边拿着一块糕点碾碎了喂食贪食鸟儿的慵懒男人。

“当日我们都说杀,是宗主偏要留下这么个祸端, 要以其为帜, 引走朝廷调查我宗的注意。可说到底,是在她还是一个小小女官的前提下……而现在, 她已经手握重兵了,和谢端一样乃我宗之敌, 宗主还要执意留她吗?!”

手边的雏鸟啄食了糕点后, 只在窗棂边四处乱蹦, 待叶扶摇伸开掌心时,雏鸟拿尖尖的喙轻啄两下,却又忽然感到了这只手异于常人的寒凉, 不禁打了个哆嗦,抖着羽毛飞远了。

叶扶摇徐徐收回手,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必揣测太多,两份诏书都是谢端所写,文人惯会做文字游戏,宋睿被骗不意外。陆栖鸾送女帝上位也是大势所趋,正是皇帝想看到的。”

“谢端明捧皇子,实推女帝……是何时开始筹谋的?”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一句话说得周围门人面露愠怒,叶扶摇又道,“他是个罕见的聪明人,把两份诏书做得这么像,等到诏书核对时,陆栖鸾便会知道他的心意,继而误会消除……想与她心有灵犀,我又岂能如他所愿?”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脊背发冷,起初听他说要去烧陆府,还当他是疯了,做这等无聊事,而等宫门一落,宫外双亲陷于火海,谢端又不允枭卫放行,谢端打算全身而退的后路直接被切断,此后二人互为仇敌。

时间、时机,都掐得这般准……

赵玄圭自然没有兴趣关注陆家的生死,而是道:“那如宗主所愿,如今陆栖鸾携从龙之功在京中大肆清理朝臣,无论宋党谢党一并开刀,可会如宗主所言,令东楚就此衰微,三代而亡?”

“不好说。”

“那谢端如今势有衰弱,我等可否乘胜追击,一举削除东楚砥柱?!”

叶扶摇摇头道:“你们是见他党羽被陆栖鸾剪了,就以为他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

“文人能作的妖,花样最多了。”

其他人不解,直至窗外飞来一只信鸽,落在架子上,赵玄圭起身解下鸽腿上的密信,匆匆览罢,面色极其难看。

叶扶摇随意道:“说吧,他作了什么妖了?”

“他说……谢端说,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天演师,我们之前布在朝中的钉子,信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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