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开箱取了银票交给苏铭,让他再买些东西把前厅布置一番。
苏铭顶着寒冬的风出门转了一趟家具店,连花鸟店都没放过,带了一大票人回来布置前厅。
周鸿皱着眉头离闹哄哄的前厅远一点,躲到了叶芷青的书房里。
叶芷青的书房里基本全都是医书,大部分是她购卖的,还有一部分是志怪小说,其实她看书的时间极少,反倒是书房案上摆着一摞稿纸,乃是她的学习笔记,从前世到今生所学,有时间就默一点,总怕自己渐渐忘了所学。
傍晚叶芷青回家,见到苏铭一脸忧心忡忡站在大门口迎接她,她头疼的问道:“怎么样了?还是……拉着脸?”
苏铭点点头,只觉得讨好男人实在太难,亏得他将来是要娶媳妇的人。女人嘛,除了他师傅这种怪胎,寻常小闺女送几枝珠钗几匹布恐怕都要乐开花了,全然不似周鸿这般难以讨好。
叶芷青问清楚了周鸿在书房里,她过去之后隔着窗户偷听,只觉得室内极为安静,出了会神便推门进去,装作兴奋的模样道:“今儿接了个诊,那家男人是个打鱼的汉子,送了我一篓鱼过来,咱们今儿晚上开全鱼宴!”
鱼被宋魁扛回了厨房,丫头们今晚可有得忙了。
周鸿似乎并没有被全鱼宴触动,叶芷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悄悄将自己的书房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简洁实用,当真没有重新布置的必要,便牵了他的手往外走:“听阿铭说,你今儿在书房里呆了大半日,也不嫌闷的慌。”
说归说,第二日书房里还是摆了两盆小小的绿植。
晚上洗漱上床,周鸿对着帐子发呆,叶芷青心里抓狂:难道要连帐子也换掉?
天亮之后,她站在床帐前面久久不动,心里很是可惜思萱的手艺。
这副绣着福字的帐子是思萱的手艺,她闲暇时就做,上个月才完工,闪着星星眼双手奉到了叶芷青面前。
叶芷青当时连连夸她的绣功,还把自己用的换了下来,将新帐子挂了起来,真要把万福帐子换掉,思萱肯定会伤心的。
她用商量的口吻劝周鸿:“鸿哥哥,要不……这帐子咱不换了吧?思萱绣了很久,才挂起来没多久。这房里但凡你瞧着别的不顺眼的咱们都可以换!”
周鸿才洗漱完走过来,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还奇怪她一大早盯着床帐子,结果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换床帐子做甚?”
叶芷青比他更莫名其妙:“不是你昨晚皱着眉头盯着床帐子好久,好像这床帐子丑的你简直难以入睡,我还在考虑是不是你嫌弃思萱的手艺!”
周鸿傻了眼:“我几时嫌弃思萱的手艺了?”
叶芷青恨不得将他批斗一番:“我还想着你是不是最近特别厌倦我家,前几日盯着园子愁眉苦脸,我让阿铭买了些绿植回来,你嫌丑就跑去前厅坐了一天,还黑着脸好像前厅也布置的不堪入目。没办法,我只好让阿铭跑出去买家具重新布置,结果你又躲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两盆绿植也是你让人买的?”
叶芷青愁苦道:“我很喜欢书房的布置,就略做改变。”
“所以你今早盯着帐子考虑要不要换,就是因为我昨晚盯着帐子发呆?”
叶芷青十分沮丧:“就是娶个媳妇回来都没你这么难侍候的,嫌弃就算了,还不肯说出来,默默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我家里的摆设,换谁能受得了啊?”
周鸿盯着她片刻,顿时放声大笑,双臂将她搂住猛的抛了起来,在叶芷青的尖叫声中又将她接住了,在她面上狠狠香了一记:“你真是个宝贝!你真是我的宝贝!”虽然是场误会,但实在让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