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结束以后李维斯下去退了房间,在大堂的落地窗边坐着等宗铭的消息,一刻钟后警方的急救车过来,从现场推出了几个伤者,看上去都是郑天生的手下,但他本人并没有在内。
于是他是死了还是跑了?李维斯猜测着,又等了半个小时,看见两名警察从楼门里推了两个担架车出来,上面的人盖着白床单,显然已经是尸体了。
两个,难不成帕第和郑天生同归于尽了?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李维斯立刻打开,只见宗铭通过umbra给他发了一个定位,让他立刻赶过来。
新地址离酒店不远,李维斯叫了一辆计程车,很快便到达一家简陋的汽车旅馆,宗铭租来的车子就停在停车场里。
“蜜月”套房每况愈下,从芭提雅的星级套房沦落到了连证件都不用登记的汽车旅馆,但李维斯已经顾不上纠结这些了,一进门便焦急地问:“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没。”宗铭显然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潮气,衬衫衣领微敞,露出健壮的胸肌。李维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肩窝里深深吸气,直到感觉他熟悉的味道完全占领了自己的意识,才微微放开了点,说:“吓死我了。”
“怕什么?”宗铭捏着他的下巴吻他,微微长出的胡渣有些扎人,但意外地性感。李维斯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结婚以后第一次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从前不管是追杀胡查理还是寻找张斌,他似乎都没有这么担心过宗铭的安危。
哦,那时候担心的人应该是宗铭吧,涉险的人好像一直是他。
“怕他们误伤你。”李维斯松开他,拿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水。宗铭像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抖了抖脑袋,说:“不会。”
李维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不会”,但他的话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特别容易让人信服,擦完了,问:“陈桦呢?”
“在里头。”宗铭说,“昏了,失血过多,帕第在他身上扎了三刀……我已经收拾好了,他大概中午会醒。”
“帕第呢?”
宗铭沉默了一下,摇头:“中了两枪,恐怕活不成了。”
“郑天生呢?”李维斯又问。
“帕第掐死了他。”宗铭说,“我阻止不了,他疯了……和那些被超级脑控制的人一样,没救了。”
看来他猜测的和自己一样,李维斯点了点头,流连地摸了摸他的侧颊,说:“你没事就好……我看到警察从里面推了两具尸体出来,应该就是他们两个。”
宗铭“嗯”了一声,问:“你看见妲拉了?我听到你喊她的名字,之前你追的是她?”
“我不知道。”李维斯颓然坐在沙发上,摇头,“我看帕第的情况很像是被人控制了,就沿着楼梯上去找可能存在的控制者,可惜被她给跑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她是个女的,很瘦,身手很好。她从顶楼垂绳而下跑掉了,有人开车接应她,我没追上。”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喊她妲拉,她明显顿了一下,我猜她很可能就是。但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她的脸——她戴着帽子和口罩。”
宗铭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会查出来的,不要自责。去洗个澡睡一觉吧,我叫个外卖给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
宗铭:我只想好好做个眼保健操。
猫叔:孽子闭嘴,爹还能不能好好走案情了!
第124章 s5 e30.新线索
奔波半夜, 李维斯却一点都不觉得困, 站在浴室花洒下面,甚至有点亢奋的感觉。
又是两条人命,这件案子从元宵节到现在, 已经死了九个人了,从郑城开始,到郑天佑、五个绑架者, 今天又加上一个帕第和一个郑天生。
那么, 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钱吗?那十五亿?可是为了钱她不应该直接找文敬吗?操纵帕第杀郑天生干什么?
复仇?她接连杀了郑家三个人,其中有两个都是郑氏集团的顶梁柱, 等今天郑天生的死讯传回国内,郑氏集团估计很快就要分崩离析。她还干掉了帕第, 如果不是宗铭手快,陈桦也死了。今天这一战, 她等于一下子灭了郑家和通查两股势力。
她到底是不是妲拉?如果不是,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会同时跟这两边有仇?
李维斯一边冲着热水,一边在脑海中回忆那个超级脑的身影, 然而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她可能是谁,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年纪应该不大,否则没有那么好的体力连跑二十层楼梯,速度之快连自己这个成年男人都难望项背。
洗完澡出来,外卖已经来了,宗铭叫了甜粥、烤肉和沙拉。李维斯闻到食物的香气才发现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 立刻端起饭盒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我又不会和你抢。”宗铭拿毛巾给他擦头发,站在身后掀起他的衣服看他的腰,“怎么样,还疼吗?你是不是把整栋楼跑了一个来回?”
说起来还真有点疼,大概是上下楼梯的时候跑得太猛了,不过李维斯没敢说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什么感觉啊,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疼了,你少担心了,快坐下吃东西吧。”
“你就编吧。”宗铭一捏一摁,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不禁又心疼又生气,然而最终还是只能长叹一声,“吃完我再给你揉揉。”
李维斯讨好地递给他一块烤肉,宗铭要接,电话忽然响了,桑菡在umbra那头道:“我刚落地就收到你的呼叫,出什么事了?”
宗铭就着李维斯的手将烤肉吃了,说:“案情又有重大变化,郑天生找到了帕第和陈桦的藏身地,双方火并,郑天生和帕第都挂了,我只救下了陈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桑菡道:“好大个新闻……要我查什么?”
宗铭说:“你上次提到陈桦住的那套房子在林追名下,他死后由律师全权代理,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在律师的代理之下陈桦和帕第还能住在那里?林追生前的遗嘱上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约定?”
“哦,要查他的遗嘱?这个有点麻烦,一般这种东西是纸质保存的,律所不一定有电子档存留。”桑菡说,“不过我可以试试看,或者直接去律所问问。”
宗铭又说:“林追没有妻子儿女,通查也是一样,但这两个名下肯定积攒了巨额资产——通查这样的土皇帝,就算败落也不可能一文不名,他的财产都在哪儿?谁在管理?最终要给什么人来继承?”
桑菡沉默了一下,说:“双身份资产操作非常麻烦,尤其像通查这样涉及两个国家的,我想他一直以来委托的应该都是同一家律所……我明白了,你想通过通查的遗嘱寻找和这件案子有关的其他利益相关人?”
“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考虑到。”宗铭说,“陈桦还在昏迷,但即使醒了我们也不一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实话来,这人是个老狐狸,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不会松口。”
“好的。”桑菡说,“之前你说想确定帕第和通查的关系,我已经向局里提交了调阅林追车祸案的申请,我爸说会尽快让人把涉案所有证物交给我们,我让于天河代接一下,找找里面有没有血迹、毛发之类可以提取dna的东西……帕第的dna你寄给于天河了吗?”
“寄过去了。”宗铭说,“大概明天会到他手上。”
“那就好。”桑菡说:“对了,昨天你让我查妲拉父母名下的通话记录,我查了没什么问题,但我在她家楼下的公用电话上查到了一个可疑的来电。”